第58节(1 / 2)
裴照想,他果然是不太喜欢冬天。
“不好意思,我得失陪一下,”祈妄站起了身。
说完,也不等裴照跟喻心梨回答,他就匆匆离开位置,去了洗手间。
而等二十分钟后,他再回来的时候,他又恢复了之前冷静的样子,除了额角沾着的水渍和眼角的微红,几乎看不出来他哭过。
这天的最后,祈妄还是没有给出具体的答复。
他低声说,“我还需要再考虑几天,在我考虑清楚以前,我不会去骚扰喻年。”
裴照跟喻心梨也没有再步步紧逼。
喻心梨点了点头,从踏入这间咖啡店以后,第一次与祈妄交流。
“好的,我跟裴照也可以跟你保证,这几天我们也不会来打搅你,但是该说的也说清了,希望祁先生你能选择一条对你和喻年都好的道路。”
她顿了顿,又轻声补充道,“如果你愿意和喻年分手,作为对你的补偿,我们会给你联系好就读的学校,你可以继续学业,高考,除此以外,我还会再给你一笔现金,足够你衣食无忧。不管怎么说,你确实照顾过喻年,他这几个月也曾经有不少开心的日子。我们应该答谢你。你有什么别的要求也都可以提。”
话音刚落,她就听见了一声短促的笑音。
快得一闪即逝,几乎难以捕捉。
她皱了皱,抬起头看向祈妄,似乎在这个年轻人脸上捕捉到一点嘲讽。
祈妄拿起了包和那条灰色的围巾,他没有回应喻心梨这句话。
可是要伸手推开大门的那一刻,他却又停住了。
他微微低下头,睫毛颤了颤,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他轻声说,“我没有什么要求。但喻年最近肠胃不好,希望你们能看着他一点,别让他吃生冷的东西。还有他前阵子有点过敏,不知道为什么,他以前没事,最近吃芒果却有点起小疹子。他身体不算太强壮,不能总是哭,会容易生病,麻烦你们……照顾好他。”
说完,他就拉开了咖啡馆的大门,快步走了出去。
他慢慢走出了喻心梨和裴照的视线,走到了街角的公交站台上,等着下一班车辆。
冬日的冷空气四面八方地袭来,钻进他的关节,骨骼,让他浑身发痛。
他想,喻心梨跟裴照应该会觉得他很可笑。
离开他以后,喻年回到了属于他的花团锦簇中,有的是人前簇后拥,哄着这个矜贵的小少爷,让他不受一点风吹,不受一点严寒。
可他明知如此,居然还是会担心喻年得不到好的照顾。
他不知道喻年会不会哭。
会不会气得吃不下饭。
本来身体就有些娇气,要是再大病一场,可怎么得了。
他想着这些事,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挺直的背脊一点一点弯了下去,四面八方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他呼吸不上气。
本来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惨白,像一根被挖断了根的树,虽然看着还枝干粗壮,高大挺拔,却沉甸甸地轰然倒了下去。
旁边同样等着公交的乘客被吓了一跳,慌张地蹲下身喊他,“唉,你怎么样了……”
但是祈妄都听不清了。
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离他来见喻心梨和裴照之前,他已经快四十八小时没有合眼。
餐厅内,喻心梨和裴照对窗外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裴照皱着眉,看着桌上,内心一阵矛盾。
祈妄的那几页资料还留在那里,他拿过来,又翻了翻。
窗外枯叶飘落,擦过路边的扶手栏杆,又落在地上,被行人重重踩过。
裴照忽然轻声叹了口气,问喻心梨,“你说……这个祈妄,会不会真的有一点喜欢喻年?”
如果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
他心里一阵矛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今天的见面实在有点出乎他意料。
自始至终,祈妄都没有试图与他和喻心梨哀求,没有死缠烂打,没有企图挟持喻年作为筹码进行谈判。
这个年轻人像孤竹一样冷然端肃,安安静静地来了。
又安安静静地走了。
就像他早就知道了结局,并且准备好接受。
喻心梨没有接话。
良久,她才慢慢站起来,拿起手包,对裴照说,“走吧。”
作者有话说:
明天是周一啦,休息一天,再往下一章应该就是年少破镜的最后一章。
再往后就是新的一卷——重圆。
不过在写重圆前可能也要休息两天,看看大纲有没有什么要调整的地方。
对不起
祈妄给喻年打来电话的时候,喻年正坐在书房里。
这已经是他被关起来的第十四天,家里倒也也没虐待他,任他在别墅里随便溜达,但是想踏出别墅一步,却纯属做梦。
电脑手机也一应不给,坚决不允许他跟外界联系。
明摆着不让他跟祈妄接上头。
所以当保镖主动把手机给他的时候,他一脸的狐疑,警惕地问,“你这是干嘛,我姐派你来考验我的意志力吗?告诉你,我可是不会上当的。”
保镖却只是一副尽职本分的样子。
“是喻小姐交待我给你的,说不用再看管你了。”
喻年满腔的疑惑与茫然。
但是那支手机看着实在诱人,他想了想,还是没抵住诱惑,迅速接了过来。
他像个一击即中偷到珠宝的窃贼,把手机塞进兜里,迅速溜回了房间,还反手把门关上,落锁,一气呵成。
他打开屏幕,确实是他的手机,里面一个文件也没有少,信号也毫无问题,能打电话能上网。
天呐。
喻年一脸懵逼,心想他姐这是想开了吗。
不科学啊,封建顽固势力也有这么容易被融化消解的一天吗?
还是他这阵子太能闹腾了,他哥哥姐姐终于受不了,不打算管他了?
他最初几天,确实因为打击过大,心如死灰,连饭都没怎么吃,短短几天就消瘦憔悴了不少。
可是慢慢他就缓过了劲,不管祈妄怎么说,他都必须亲耳听到才算数。
所以这几天他在家上房揭瓦,拆墙打洞,一个劲的搞破坏,动不动就闹绝食,家里的保镖们受不住,也怕他真的被气坏了身体,求助电话一个接一个地往他姐那边打,让他姐连工作都不安生。
喻年摸摸下巴,心想早知道这一招这么有效,他一早就用上了。
他低头看向手机,这支黑色手机现在握在他手上,简直比任何无价之宝都要珍贵。
他点开通话记录,最上面几条果然还是“祈妄”。
跟祈妄分开了十几天,一点音讯也无,他像热锅上的蚂蚁,焦灼得彻夜难眠。
可如今乍然得到了豁免,可以跟祈妄联系,他却又像是近乡情怯,迟迟无法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十几天没有联络上,祈妄应该急疯了吧。
他不声不响地消失了,他家又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想藏匿起他简直轻而易举,祈妄在他的家族面前如尘埃一样渺小,想找到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也不知道这十几天哥哥姐姐有没有为难祈妄。
喻年心里闪过一阵一阵不好的念头,还没打电话,他的五脏六腑已经像是纠结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