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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连容离开后,陈若芙才露出狠毒的表情。
侍女银儿愤愤不平:“姑娘,你何必理她,说不定,明年你和姑爷就能回尚京了,这种小地方我们又不常待。”
陈若芙厉声喝道:“不准喊姑爷,他不配。”
银儿吓得随即住口,缩在一边。
屋中也没外人,陈若芙也不用再伪装,她两拳紧握,咬牙道,
“我是要回尚京,只不过是我一人。那个窝囊废,他进尚京只能坏了我的名声。”
“还会拖累我父亲。”
“汪连觉毁我清白,我岂会轻饶他,还有汪家的人都该死。”
新岁这日,尚京城的花炮从午膳后就没停过。
谢家的男丁在祠堂祭拜完后,就各自离去。
就在这时,谢庭毓却叫住了谢词安。
“安儿,听说你今年新岁也不在府上过,你的事,大伯也不好多问。只是,你该让循哥儿来祭拜谢家的祖辈,毕竟他可是你们二房的长孙。”
“你如今身处要位,莫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谢庭毓是谢家弃武从文的第一人,他性子温和,在晚辈前也没什么架子。
谢词安对他一直尊重,知道他也是为自己好,和声回道:“多谢大伯父的提点,今日太冷,侄儿怕他出府染上风寒,等明年稍大些,再带他来。”
“今夜守岁,侄儿不在府上,还望大伯父照顾好祖母和我……母亲。”
自己这个侄子的性子,和自己的二弟很像,说一不二。谢庭毓也不好去评判二房之间的家中事,毕竟他自己家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哀叹一声,颔首答应。
谢词安从祠堂出来后,在游廊处,正好碰到出来透气的陈氏。
两人都是一愣。
踌躇一番,谢词安还是走上前去,礼数周到问候。
“母亲的身子好了不少,孩儿也就不打扰了。”
昨日他就让余亮带人,买了许多礼品到荣安堂,也算尽到了责任。
陈氏好了许多,不但能正常下地走路,说话也利索多了。
她见到谢词安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身子气得发抖,吼道:“今日新岁,你就丢下我……和你妹妹……”
身旁的嬷嬷,怕她激动又犯病,忙安抚耳语道:“太夫人,你别激动,想想四姑娘吧。”
谢词安也不多言,越过她们,继续往前走。
陈氏想起谢词仪快近的婚事,又不得不改口:“站着,你……可是我的孩儿呀。我是……你母亲呀。”
谢词安脚步一顿,沉默半晌,转身说道:“如果,那年孩儿瘫在榻上一辈子,母亲可还会这样说。”
“如果我平庸无所用处,对娘娘和你们没一点用处,你还会认我这个孩儿。从孩儿懂事起,你从未像别的母亲那般,照顾过孩儿一次。”
“如若不是祖母,孩儿能有今天吗?”
谢词安从小不喜多言,人人都以为他不爱说话,其实却是他不敢说。
怕自己说错话没人护着他,人家有父母亲护着,他就只有祖母。
父亲长年驻扎在陈州,母亲对自己也是不闻不问。
后来他祖母见他这样的情况越来越重,才买回童飞和余亮两人陪着他。
陈氏一脸苍白,不敢与谢词安对视,心虚地后退几步。喃喃道:“母亲那……是……”
最后,就连她自己都把这个谎言圆不下去,可想到自己这个样子,二房的杂事也没人打理。
陆伊冉做事条理分明,聪慧能干,不得不放低姿态。
“这次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你把你媳妇儿喊回来,让她继续打理……”
谢词安青筋突起,两拳紧握大声吼道:“够了!”
“你一句轻描淡写不追究,就想让事情过去。一句让她回来,还以为对她是多大恩情。她早已不留恋这府上的一切。”
“我的孩儿已经三岁了,你可有抱过他一下,可有像别的祖母那样,关心过他。”
“还有,我那没出世的孩儿,如果不是母亲要罚她,只怕如今也是……”
说到后面,谢词安眼眶微红,心疼难忍,再也说不下去了。
为何陆伊冉至今不愿接纳他,他心中明白,有些伤,只怕一辈子都治愈不了。
何况陆伊冉嫁到侯府几年年,她日日受这样的折磨。
什么家族利息,都是为了别人,一次一次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
他恨伤害陆伊冉的人,也更恨他自己。
只好可耻地紧紧抓住她不放。
见识过冷漠无情,用利息维持的亲情,陆伊冉对他往日的深情就更加可贵。
往日他不在意,失去过一次,才知道,过去的自己有多糊涂。
知道陆伊冉想逃开,可他舍不得放手,一次又一次想着法子挽留。
“母亲,孩儿再说一次,别再做伤害她的事。我不能动你,可你身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尤其是你最在意的人,如若不信,你可以去问一下宫中娘娘。”
说罢,谢词安决绝地转身离去,可那份狠厉还留在原地。
陆氏和她身旁的嬷嬷,吓得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