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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却反手将圣旨重新塞回了怀,“既然公主不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耽搁了皇上的旨意,公主还真承担不起。”
马车立即就扬长而去了。
祁冰之看着那逐渐消失不见的马车,却忽的感觉到肚子传来一阵钝痛,然后旁边的的下人大喊。
“公主!您!您的肚子流血了!”
天朝边疆处的营帐内燃着炭火,十分温暖。
床上的那个小人儿眼睛慢慢掀开条缝,却还是觉得冷。
他一醒过来后,便觉得头痛的厉害,越来越多的画面和记忆蜂拥而至的向着他脑海袭来。
军营,生病,逃跑,以及满目的血色
“嗯啊”
小人儿紧紧皱着眉,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头,冷汗涔下。
沈欢心揪起来,“怎么了?徒儿你怎么了?头痛吗?是不是头痛?不要再想了,痛就不要再想了”
可是床上的小人儿根本就听不进任何声音了,他觉得头痛的快要裂开了,一下一下的捶打起自己来。
沈欢握住他的胳膊,不让他伤害自己,却被他剐蹭到了伤处,又有些出血了,但沈欢还是没有放开他。
“徒儿,徒儿你冷静一下,你看看我,我是师父啊”
营帐的帘子被人撩起,一个身影帯着风寒走了进来。
沈欢看过去,见是裴争,心放心下大半。
裴争走到了床边来,伸手轻轻握住了那只细细弱弱的手腕,小人儿便使不上力气了。
“我来吧。”
裴争坐到了床边,替小人儿顺了顺发丝。
沈欢沉默的点了点头,转身出了营帐。
小人儿还是头痛的厉害,但是手腕被人抓着,没办法再胡乱挣扎了,他便开始呜呜咽咽的哭起来,眼泪越流越凶。
裴争将他的两只手腕放到一只手捏住,然后另只手便去给他擦掉眼角的眼泪。
那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也流不完。
但是小人儿的头痛好像是有所减轻了,已经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只是默默的流泪。
他这副满脸泪痕却又默不作声的样子,更加让人心疼。
裴争松开了他的手腕,替他拢了拢衣领。
刚才的挣扎让小人儿的领口有些松散了,露出了点点白皙的锁骨出来。
修长的手指却突然顿住了,那衣领底下隐隐露出了点点妖娆红色,裴争呼吸顿了顿,轻轻挑起了一点,果然是那朵红的扎眼的红莲刺青,火红的一朵盛放在细白的皮肤上。
可是这红莲刺青为何又会出现了?难道是因为小人儿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当他是祁长忆时,这红莲是存在着的,当他是沈十九时,这红莲却是会消失不见的。
那么现在红莲显现了,是不是在意味着什么
裴争不露声色,给小人儿将衣领拢好。
“头还痛吗?”
他一边轻声问,一边给小人儿揉捏着太阳穴,动作十分柔缓。
小人儿抬眼看他,泪眼朦胧的看不清楚,长睫上还挂满着几滴小珍珠,映透着眼底的一片懵懂与迷茫。
但是那眼神却渐渐的变了,里面开始流露出些异样的神态来。
随后,裴争的手忽的被一把挥开。
小人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身子向后缩了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神满是震惊和害怕。
裴争心漏跳了一拍,被他这种疏远和戒备猛地扎了一刀。
“不让我碰是吗?那我不碰你了,好不好?”
小人儿咬着下唇,看样子似乎是在竭力忍着泪水,唇瓣都被咬的隐隐发白了。
他自己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从另一边翻身滚下了床来。
刚一下床,他就因为双腿没力直直摔了下去。
裴争想过去伸手把他扶起来,小人儿却拼命往后躲着,那双手瞬间僵在了半空。
小人儿最终自己爬了起来,他并没有完全的恢复记忆,现在的他只想起了一部分的往事,都是些不好的回亿。
站起身子来,小人儿自己摇摇晃晃的往外面走去。
营帐外是一片寒冷,直冻的人心里发慌。
外面守卫的士兵看到了里面的人竟然出来了,很是震惊,刚要跪下行礼,却被跟在后面的裴争制止了。
裴争挥了挥手,让士兵们全都退下去。
小人儿就在前面很慢很慢的走着,脚步虚浮不已,看起来马上就要倒下去了似的。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突然盯着一处小小的营房不动了。
裴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处营房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何他会这样盯着看?
可他突然又想到,这营房与小人儿曾经住过的那一处十分相像,这么说,难道他是记起了什么?
小人儿面露痛苦之色,眉眼间的悲伤浓郁的化不开。
他低声喃喃自语了什么,可是声音太轻,裴争听不清楚。
有个士兵从远处跑了过来,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一般,看到了路间站着的两人后,急忙下跪行礼。
“参加皇子殿下,参加裴丞相。”
那个小人儿看见了跟前跪着的人,听到这个称呼之后,也跟着轻声念了一遍。
“皇子殿下”
裴争已经上前,冷眼看那士兵,“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