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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的小谢浔生了场大病,一直高烧昏迷不醒。
等再睁眼,他人已经到了石磨村。
陪在他身边的,只剩个奶嬷嬷。
后来老师接手了鹿鸣书院,谢浔是无意中发现的。
只是他从来没去找过他。
哪怕是昨天在茶馆面对面坐着,谢浔也没想跟他相认。
毕竟十四年前那件事,对一个三岁孩子而言,打击实在太大,阴影太深。
“竟然,是被调离了京城么?”谢浔低声呢喃。
“老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顾院长只恨自己当时没能及时出现护住那个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孩子,深吸口气,他抬起头。
“殿下要回京,阴阳司是个很大的契机,再不济,鹿鸣书院也行,老臣能为殿下造个假身份,凭科考入京。”
谢浔沉默了好久,缓缓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需要考虑。”
顾院长一听他没有直接拒绝就知道有戏,老脸上终于绽开笑容,“那老臣等殿下的好消息。”
……
顾院长走后,姜小小问谢浔,“你为什么不直接答应他?”
谢浔道:“凭借科考入京,很难接近太子。”
“不还有阴阳司吗?”姜小小说:“我能考上。”
想了想,又道:“你要是不喜欢去书院,那我替你扫平前面的考生,让你去阴阳司当掌司。”
谢浔深深看她一眼,“我若是没猜错的话,太子去天师府请的那位大弟子张珩亦,是你师兄吧?”
姜小小点头说是。
“你师兄都拒绝了出山,可见天师府的态度是不愿跟朝廷有所牵连,你可知道你一旦入了阴阳司,就代表着把整个天师府都给牵扯进去?”
姜小小说:“我现在不是天师府弟子。”
“嗯?”
“我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
谢浔:“……”
……
谢浔去了灶房给姜小小煮粥。
早上聂家下人送去姜小小房里的早食,也给谢浔送了一份一模一样的。
谢浔尝过,聂家厨子的手艺很不错。
然而后来姜小小却说不好吃。
那么好的手艺,不好吃是不可能的。
可姜小小当时的表情,不像在撒谎。
谢浔发现,姜小小有类似于雏鸟情结的反应。
下山后吃的第一碗粥是他煮的,她记住了那个味道,再吃别人煮的就会下意识排斥。
下山后的第一套衣裳是他带着去买的,她认定了那一套,接下来的第二套,第三套,都要一模一样的。
别的颜色,别的款式,哪怕是用寸锦寸金的昂贵料子做的,她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粥煮好,是熟悉的味道。
姜小小捏着勺子,十分给面子地吃了个精光。
昨天下的暴雨,菜园里不少菜遭了殃,谢浔把倒下来的菜处理一番就回了屋。
大概是昨天晚上折腾得太晚,没睡好,他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准备浅睡一会儿。
刚躺下没多久,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雨。
雨声助眠,谢浔彻底睡了过去。
姜小小吃饱后,精神头十足。
谢浔在西屋睡觉,没人跟她说话,倒是院外田边有不少青蛙“咕呱咕呱”,叫得人头疼。
姜小小等雨停得差不多了才拎着小锄头冲出去,刨了个坑,把那些青蛙全都抓起来扔进坑里,又在上面盖了个路边捡的破簸箕。
终于清静了。
姜小小回到小院里,谢浔还没醒。
她坐在堂屋里发呆,一呆就是一下午。
直到黄昏时分,谢浔还是没有醒来。
姜小小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她去往西屋,推开门就见谢浔安静躺在床榻上,呼吸有些重,面上是不正常的潮红。
姜小小伸手,在他额头上贴了贴。
十分滚烫,明显是起烧了。
村里好像没有赤脚郎中,生病了,最近也得去镇上请大夫。
可镇上太远,一来一回得耽误不少时间。
姜小小想起来她在山上学过一招,鸡蛋清退烧。
于是起身去灶房用小碗打了两个鸡蛋,费半天劲才把鸡蛋清跟蛋黄分离开来。
把搅拌过的蛋清端回西屋,姜小小开始扒谢浔的衣服。
蛋清退烧虽然是个土办法,但她以前见三师兄试过,很管用。
就是要搓抹的地方有些多,额头,手心,脚心,前胸后背都得抹。
谢浔是平躺着的,而且正处于昏迷中,比清醒时候要沉得多。
姜小小扒他外袍的动作刚开始还小心翼翼,半天扒不下来后逐渐暴躁,手上一用力,直接一把撕扯了。
……用力过度,裤子也撕了下来。
姜小小端过小碗,抠出一点蛋清,仔细在掌心搓了搓,又在他额头搓了搓。
接下来是手心,前胸后背,最后是脚心。
谢浔在昏昏沉沉中总觉得有人碰自己,浑身上下凉飕飕的。
猛地惊醒,谢浔就见姜小小正蹲在床沿边,不停地往他脚心抹东西。
更重要的是,他……没!穿!裤!子!
“你!”
谢浔原本因为起烧泛红的脸瞬间黑了,气得说不上话。
姜小小听到声音,抬起小脑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