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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多贝好奇提问,“征服海洋是什么意思呀?你要去跟鲨鱼打架嘛?”
“呃,”斯卡噎住,想到凶猛可怕的鲨鱼,心虚一秒,很快自己说服了自己,理直气壮地昂起脑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小狗穷!虽然现在我们不是鲨鱼的对手,但说不定未来哪天,我们就能爪握金箍棒、爪踩风火轮,从此打遍海洋无敌手了!”
它说得绘声绘色,多贝也听得聚精会神,正要追问什么是金箍棒,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尾巴毛顿时炸开,警惕地转身张望。
斯卡也第一时间做好了攻击准备,尾巴护住装食物的几个袋子,目光望向海面。
纯白色的优雅身影映入眼中时,小狗和海獭齐齐愣了下。
大天鹅挥动着羽翼,轻盈落在海面,像是天际飞雪随风飘落,悠哉游了几圈,弧度优美的脖颈没入水中,明明是在捕食,动作却仙气飘飘,仿佛在跳一曲翩跹灵动的舞蹈。
——然后它就忽然停住了。
脖颈伸直,猛地从海水中拔出来,黄黑色的喙部卡了个奇怪的绿色物体,大天鹅狼狈地扑腾翅膀,羽毛乱飞,差点就直接栽进海里。
斯卡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才发现卡住天鹅的是个圆滚滚的乌龟壳。
“哇哦,”多贝惊叹,“这只天鹅的神眷能力是变形吗?它的嘴巴居然可以变成乌龟的形状!”
“它应该是被乌龟壳套住了嘴巴。”斯卡无奈道。
海獭恍然大悟。
觉得这只没有偷袭它们而是下海捞鱼的笨蛋天鹅应该没什么杀伤力,跟多贝商量了几句后,斯卡冲那边挥挥爪,扬声大喊:“您好,天鹅朋友!需要我们帮忙吗?”
正在挣扎着试图把自己扯出乌龟壳的大天鹅猛地一僵。
意识到居然有动物旁观了自己的尴尬现场,呼啦啦乱扇的翅膀迅速收拢,脖颈优雅弯曲,唯有套着乌龟壳的长喙无处安放。
大天鹅努力假装无事发生,风度翩翩地回过头,看向礁石上站着的小狗和海獭。
它维持着高贵的姿势,清清嗓子,想要用自己低沉醇厚的声音征服面前的小动物,结果被乌龟壳卡住的嘴巴没能张开,只发出了“乌鲁鲁”的一声干嚎。
斯卡艰难地忍住了即将出口的大笑声,爪子抠地,在礁石上磨出深深的凹痕。
大天鹅看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扇翅膀逃跑了。
“别走呀,”斯卡连忙喊住它,“我是斯卡,这是我的朋友多贝,需要帮忙把那个乌龟壳取下来吗?”
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觉得解决套住长喙的乌龟壳更重要,大天鹅游到礁石旁边,洁白漂亮的翅膀张开,飞到半空,两只脚蹼准确无误地落在斯卡面前。
它张开嘴:“乌鲁鲁——”
这次斯卡实在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多贝把脑袋埋进狗毛里,露在外面的爪子一抖一抖的,显然也在偷笑。
大天鹅翅膀捂脸,看起来仿佛失去了灵魂,变成一只惨兮兮的灰天鹅。
“没关系的,我之前还被鱼用尾巴狂扇,差点就跌进海里了,”斯卡拍拍天鹅翅膀,见它放松了不少,从海草袋里取出贝壳刀,研究了下乌龟壳的缝隙,指挥着多贝把乌龟壳撬开,“只是被空龟壳卡住嘴巴而已,很常见的。”
力气超大的多贝很快撬开了乌龟壳。
天鹅终于解放,很是松了口气,低头在石头上蹭一蹭喙部,又用嘴巴仔细梳理好翘起的羽毛,这才看向斯卡和多贝,诚恳道谢。
“没关系,举爪之劳。”斯卡友好道。
多贝腼腆低头,后退两步,抱住狗狗尾巴,这才有了些安全感,学着斯卡的样子重复:“是的,举爪之劳。”
“如果不是你们,我被乌龟壳卡住,就不能梳理羽毛了,那我漂亮的羽毛很快就会乱蓬蓬的,被所有鸟嘲笑。”大天鹅心有余悸。
斯卡耳朵微歪,有点想吐槽这只天鹅在嘴巴被困之后想到的居然不是没法捕鱼吃饭而是没法梳理羽毛。
大天鹅继续道:“真的很感谢你们的帮助,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我可以教你们怎么把毛发变得闪闪发亮!”
多贝顿时心动,想往前冲,被斯卡伸爪拦住。
“我们确实有问题想打听一下,”它礼貌地问,“您知道这片海域的海平面上涨是正常现象还是有其他原因吗?”
多贝跟着点头:“对对,礁石都被海水淹没啦!”
大天鹅愣了下。
它为难地扇了扇翅膀,抬头看一眼天空,羽翼收起,始终翘着的尾羽也莫名耷拉下来。
“最近飞鸟们都在讨论这件事,”它说,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忧伤,“或许兽神已经放弃了我们,选择离开这个世界了。”
每当秋季到来,天气转凉,累累硕果挂在金黄色的枝头,大天鹅族就会离开族地,飞到遥远的南方去度过寒冬。
春暖花开时,它们再度飞越海洋,重回族地,修整几月未住的鸟窝,快快乐乐地聚在一起唱着优雅情歌,向其他鸟儿讲述大海尽头另一片陆地的故事。
今年也不例外。
春天来临,大天鹅们整整齐齐往回飞,一路上都在讨论该怎么把鸟窝装修得漂漂亮亮,飞到目的地却傻了眼。
绵延的山脉、繁茂的森林、青葱嫩绿的草地和嬉闹玩耍的小动物们,全都不见了踪迹,放眼望去,只有漫无边际的汪洋大海,将记忆中的一切尽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