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珏(7 / 7)
痴心不悔,竟把今上醉言惦念多年,连荆楚王府都没当真的婚事,他还能执着苦等,也是入了魔了。
这封信施照琰也看过,她想,赵宜霄既然能惦记数年,必然有心思罢了,只是这个心思有多深,自己却不知了。
墨迹渐g,施照琰神se晦暗。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她喃喃道。
信中书写的内容大概是——王妃病故,郡主依照本朝律法守孝三年,由于念母心切,又听闻京中大相国寺菩萨灵验,香火鼎盛,游客如云,便启程前往汴京,望高僧超度亡母,此番来信,是希望赵宜霄多照顾一二。
施照琰蹙起眉,她并不知道父亲当初怎么给赵宜霄回信的,但这桩让人发笑的婚事确实不了了之,想必是父亲回绝了,那是以什么理由回绝的呢?
差从王府带来的侍从去信,施照琰带着帷帽,隔日就和徐听夏上了大相国寺,两人先给殿中神佛一一上香,随后施照琰找到主持,给了大量的香火钱,拿出和信一样的说辞:“……如此,就拜托高僧了,我会在寺庙里清修一段时间,给亡母祈福。”
处理完这一切,施照琰在寺庙里度过了这个新岁,她跟徐听夏一起望着寺庙里的苍天古木,上面挂着数不胜数的红绸木牌,刻满了世人的心愿,长风吹拂,木牌哗啦啦的相撞声响彻冷空。
徐听夏说:“郡主,我的那个妹妹,是我的一个远方堂妹,您还想看她的转鹭灯吗?”
施照琰回神:“有机会再讲吧。”
她感觉自己的心态不似曾经了,以往,她是不会思考这么多的细枝末节的,因为在荆州的时日里,自己永远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在大相国寺住了快两月,施照琰始终没有摘下过帷帽,因为像仁辛这种会看面相的高人,大相国寺也会有,她不想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两月内,她并未收到任何书信,无论是宋府的,还是赵府的。
煎熬的等待磨人不已,她按耐住自己急躁的内心,在风雪融化的早春里,终于盼来了人。
徐听夏跟着她快步走去寺庙前门,到处找着送信模样的小厮,却见一个墨蓝长袍的男子,蓦地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施照琰蹙眉:“公子?”
她带着徐听夏退后两步,见对方未有动作,更是疑惑。
“请小姐安,在下观文殿学士宋宜霄。”
“……”施照琰一时失语,徐听夏想要行礼,却被男子眼神制止了。
“这里不方便讲话,您跟我往里走吧。”
施照琰心惊胆战地跟着他,未曾预料到他亲自前来,落座在寺庙中的庭院里,赵宜霄率先开口:“郡主,惊闻王妃仙逝,不胜哀惋之至,务望您节哀。”
“……多谢。”
赵宜霄面容y柔,神se温和,看上去不会让人难安,但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施照琰冷汗淋漓,男子说:“曾几何时,王爷回信,说郡主有命定伴侣,郡主可曾与他有缘?”
施照琰阖上眼睛:“本g0ng不知此事。”
“郡主不知?”赵宜霄笑了笑,“也是,一个道士的狂悖无道之言,谁会信呢?”
施照琰扯了扯嘴角,她还是不太会掩饰自己的心。
赵宜霄却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毕竟王妃病逝,施照琰特地来寺庙里清修,必然对这些卜卦、命格之事看重,他不动声se的补充道:“郡主若是想算卦看相,在下能为您找到更好的。”
“罢了,你有心了,”施照琰面对着不熟悉的男子,还是做不到巧舌如簧,想起自己的计划,总觉得无奈。
赵宜霄观察着施照琰的反应,觉得她知道荆楚王写出的信件内容,所以接受了自己的到来,但施照琰并未认出自己,让他有些啼笑皆非。
荆楚王府到底想做什么?当年拒婚,现在王妃病逝,又要送来信件,拜托自己多照顾,是因为施照琰要守孝三年,怕nv儿嫁不出去吗。
赵宜霄心底冷笑不已,荆楚王府当他是狗吗,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郡主,在下差仆从带了些碳火上山,如果您还有什么缺的,尽管开口。”他掩下眸中情绪。
“麻烦你了,待会你下山,本g0ng让人给你送个汤婆子。”施照琰已经无话可说。
她面对不熟悉的人,总是坐立难安,加上对赵宜霄根本没有别的心思,只想赶快逃离,要她做出违背内心的逢迎,换得更多的机会,简直难如登天。
赵宜霄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固然他的容貌有些许的y柔,很像青楼出身的母亲,但君子六艺不是白学的,他颇擅骑s,算得上身姿挺拔,肩宽阔步,施照琰给他塞汤婆子是做什么?
他思来想去,只能觉得郡主是涉世未深,不懂和外男交谈。
想到这些,他心底有些ai怜:“好,麻烦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