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入狱(殴打)(7 / 8)
都没有,饥一顿饱一顿,白天不敢出去,晚上才去偷偷摸摸找点食物,哎——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听过不?你想想,啊?你想想,这能活多久?你说,连莘,你能活多久?
能活多久?
连莘答不出来,九岁的他跪在“老板”面前,肿着脸含含糊糊地哭,他说他想活。
活着就好,活着很好。
他不停地安慰自己,打就打了,被冤枉也无所谓,被强奸也无所谓,活着就好。
刘二龇牙咧嘴地坐回自己床位,看那边躺着死一样寂静的连莘,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又不敢再弄出太大的动静。
于是慢慢走过去,从身后搂住他,用汗湿的大掌胡乱摸索着捂住他的嘴,威吓道:“不准叫!让我肏一肏你后面……不然,不然我就告诉别人你有两个洞,让大家都来肏你。”
过了两秒,感受到连莘轻微地点头,刘二喜上眉梢,“连莘?你叫连莘对吗?你好乖,老子最喜欢你这样的……”
刘二的阴茎慢慢复苏,他松开捂连莘嘴巴的手,一边脱内裤,一边猴急,“你把身体转过来,我……我操!!操!我操——!”
他吓得一抖。
转过脸的连莘,满脸是血,脸很小,衬得那双眼睛特别大,大眼睛往下流眼泪。
与此同时,牢房外面响起开锁的声音,“咔哒”,“吱呀——”。
连莘抬了抬脖颈,越过刘二的身体看过去。
红色的血糊满视野,对面不知用什么器具照明,有些刺眼,阴湿的囚房内只隐约看见几个重叠的人影,前面站着的男人身材高大,上身穿着精挺的外套,往下,是笔直的长裤,深蓝色,得体修身,细节考究,再往下,是一双黑色薄底快靴。
是……军服……军人!!
连莘突地一个激灵,一把推开面前呆住的刘二,跌跌撞撞往那边跑。
他发着烧,被殴打个半死,根本没什么力气支撑身体,他耗尽所有力气扑倒在男人的脚下,摸到那双锃亮的军靴时近乎喜极而泣。
连莘颤抖着手一点一点往上,似乎想借力站起身面对面说点什么,可他终究再无力气,只能揪住对方深蓝色的军装裤腿。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人冤枉的,我,我没偷那么多钱……”
活……他可以活着了……
连莘被这巨大的喜悦砸中,涕泗横流,不停摇着脑袋重复自己没偷那么多钱,他像个受伤的小兽,哀哀地求他救救自己。
时慎序低下眼眸。
脚下扑着个脏兮兮沾满血的囚犯,光着身体,消瘦白皙的后背布满与男人做爱留下的斑斑青紫,躯干发抖,孱弱不堪。
那个栽赃潮钰偷东西的人。他想。
数分钟前,他刚审完一个叛国的重犯,那是个刺头,近一个月的酷刑都撬不开那张含着秘密的嘴,事关军队密信,他不得不亲自动手,仿佛指尖还残留着那时不慎沾上的猩黏血液,他不由得捻弄两下指腹。
这好像是他第二次求他。
他又极不合时宜地想到。
时慎序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半响,才问:“谁安排的双人监舍?”
有狱警上前,“是那位新来的审讯官——就是,就是,”他神色试探,“您前阵子安排进来的那位。”
那就是穆霖了。
时慎序动动腿,那只手却拽得很紧。
他皱了皱眉,用巧劲把那只手踩到脚底,被踩的人却没反应,显然已经陷入晕厥状态。
“在第三监区找个医生,之后就留在那,治好了等我吩咐。”时慎序沉声道。
时慎序抬脚,鞋底在连莘勉强干净的腰间蹭着擦了擦,那人毫无反应,他转身,在低矮的门边弯腰,离开了昏暗的牢房。
一号监狱建在山脚下,在首都郊区偏安一隅,一个不算多大的男子监狱,因着性质特殊,聚集了几大家族的势力,上层暗称其为整个a国中最安静又最权势滔天的地方,下可审平民乞丐,上可杀贵族总统。
监狱中第九监区关押的都是普通犯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代,都存在阶级,存在剥削,底层数量总要最多的。
第九监区环境最脏最差,收监的犯人大多是杀人拐卖罪,远比不上往上几个监区通敌叛国的罪名,即使连莘杀了数十个人,也不到往上关押的地步,何况他还只是盗窃罪入狱。
第三监区,已经是重刑犯的区域了,监区的刑讯室内,可以说——死生不论。
刚开始,连莘没想到他来的地方是第三监区——其实他连一号监狱有哪些区域都不清楚。
并且他还以为那位穿军服的男人临时给他找了个牢房,暂且搁置他,以便调查他的偷盗金额。
毕竟这是一间单人牢房,环境伙食等等比起当初只好不差,一天天过去,除了一位完全不与他交谈的医生,他谁也没看见。
可是当身上严重的伤转轻,突然这一天,有个不认识的狱警打开了牢房的电子锁,对他喊:“4407,去刑讯室。”
——刑讯室,不是审讯室。
一字之差,是性质问题。
连莘站在墙边,攥着囚服一角,慌乱地问:“这位……这位警官,是不是搞错了,我——我没……”
“啰嗦什么!快点!”穿着统一服装的狱警不耐烦起来,“叫的就是你!从第九监区转来第三监区的。”
第三监区四个字代表什么,连莘不懂,可是刑讯室三个字代表什么,是个人都知道。
连莘走进那间刑讯室,与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间空间很大且干净的房间,黑色为主色,暗沉压抑,摆着的刑具普通,数量也不多,唯一使人不舒服的,是其中一面墙壁有个嵌入式的高柜,阖上柜门,古朴的漆环略微老旧。
房间内甚至放了一张方桌,一张木椅,仿古地摆上笔墨纸砚,还有个旧式电话铃,桌后坐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叼着一只香烟,懒散又冷淡地垂眸翻一份纸质材料。
连莘不认识他,但潜意识却告诉他,这个气质沉稳的男人就是那天的那个人。
示意连莘进去的狱警没进去,见顺利完成任务,就关上了刑讯室的门,坐着的男人不说话,过于安静的环境中,连莘大气都不敢出。
好一会,男人在烟灰缸中按灭烟蒂,同时抬眸看向他,“已经到你了吗?”
连莘被他的眼神看得腿软,一个字都不敢说。
时慎序背往后靠,淡淡道:“名字?”
“连,连莘……”
“年龄。”
“二十……二十二。”
“性别。”
“男,男的……”
时慎序嗯了一声,拿起老式听筒,骨节分明的手指转着轮盘拨出电话,只说了一句简洁的话,“叫人过来吧。”
他放下听筒,重新抬眸看向连莘,表情未变,“有没有人告诉你,进了监狱,你的名字就是编号。”
“4407,是你的名字,记住了。”
“还有,”男人站起身,往连莘站着的方向走,他太过精悍高大,逼得连莘下意识往后退,男人却仿佛没看见他的慌乱,靠近后弯腰道,“我没记错的话,你有女性器官,不能算男性,所以你最后应该说——”
“请长官检查。”
时慎序挑了连莘宽大领口处的纽扣,“把衣服和裤子脱了。”
连莘瞪大眼睛,紧张地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