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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将士们顿时跪服,山呼:“万岁!”
军师脚边一刀斩过,那被抓过的衣袂飘下,被拜了半天的梁昭开口道:“不必拘礼,走!”,一行人便踏着小兵的惨声求饶进了主帐。
“……”徐晓晓没想到,他们大新的开国军师画风竟然是这样的,一时有些惊住了。
徐念恩却信步跟上,面色不见半点惊诧。
徐晓晓实在忍不住了:“义父,为什么师祖一点也不像世外高人?这个幻境是不是假的?”
她这下忘了骂人,颇有礼貌,徐念恩也就稍微正常了一点:“你觉得什么样才是世外高人?”
“仙气飘飘,不染世俗,遗世而独立,羽化而登仙……”徐晓晓道,“刚刚那个句句嘲讽的,哪像了?!”
徐念恩笑了:“羽化而登仙。”他们进了军帐,里头果不其然在争执,“看来你真是不了解我们芈族的行为动机。通常来说,坏人作恶总是会有个什么理由,我们没有——我们单纯就是觉得,我们可以,而且,看你们这些凡人被我掌控来去,很好玩而已。懂了吗?”
“我这个师父,”得了朴素质真传的徐倏悠然道,“可是位货真价实的芈族啊。”
“咣当——!”地面爆开一只杯子。
但军律森严的帐中没有出现“五百刀斧手”,摔杯的竟是主帅梁昭。
“我再说一遍,不行。”
梁昭脸上有种常年征战之人才有的杀伐果决,几乎显得有些凶狠。又因为跟梁落尘太像,让徐晓晓不由得有些恍惚。
这位以后的帝王驳斥的正是方才还在外头为他定军心的朴素质。
朴素质一身白衣飘若,相比于梁昭的情绪激动,他堪称是温文尔雅地坐在一侧,好似看不见一边噤若寒蝉生怕主帅一生气直接砍人的同僚。
徐晓晓去看徐念恩的反应,只见他面含微笑,但那笑就像面具一样。一眼就可以看出只是摆个礼貌。
就在凤凰揣测这师徒二人到底什么关系时,朴素质重倒了杯茶,慢条斯理道:“王上何必如此急躁?这上好的雪顶含翠,洒了岂不可惜。请坐下慢品。”
梁昭性急并不是一日两日,嚼舌的骂他匹夫之勇,他自己也知道。然而就像有些人天生不喜说话,他天生火爆,哪能控制住。
他按捺住且坐了,不去喝那文雅的茶,取了酒樽猛灌两口,砸在桌上,“咚——!”,这才道:“军师莫气,我就是这个性子,不是对你。只是您说的那办法,断不可用!如若用了,我倒成了个什么人!?”
“什么办法?”徐晓晓情不自禁问。同时,她也被这君臣两人的相处风格,禁不住冷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相传上古a href="https:/tags_nan/sanguohtl" tart="_bnk"三国,那个什么蜀汉君臣就是这么如鱼得水水乳交融腻歪不已的!啧!
作者有话说:
章名出自琵琶行。
三解忧 梦啼妆泪红阑干
“唉,”徐念恩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徐晓晓的脑门,顺手帮她把披散的长发束起来了,“人丑就要多读书,这个道理义父教过你多少回了?”
“……”徐晓晓愤怒无比,恨不得化回原形在他那瞎眼上狠啄一口!
她这么一个青春貌美、风华正茂的妙龄女子,怎么就丑了?!
徐念恩继续道:“太史公都写了:夺水之战胜之不武,——上天眷,两军相持五旬,宫中忽大患,皆老,民怪之,敬收金牌,军心散,大败。”
这一大段古文把徐晓晓听的晕头转向:“上天?上天眷谁?怎么又败了?”
徐念恩再叹气:“麻烦您读古札的时候把每个字拆开来理解,毕竟人族智慧退化到现在,从前一个字能说明白的事,现在都要用论文来写了。”
同时有了徐晓晓的惨烈对比,他也不得不承认,虽然梁远情那副德性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好歹同样是从小浪到大,人家就诗书都通。脑子也健在。
——若是梁陈在,恐怕在摔杯的时候,就知道这二人争执的是什么了。
徐念恩那段史记说的其实就是之前顾平渊对他的王兄控诉过的事:红颜恶咒。
这诅咒并不是那么随便就可以病毒般传播,并精准攻击顾家人的。需要至亲血脉者为引,而顾仇跟在他们身边已久,凭朴素质手眼通天的能力,做点铺垫并不稀奇。
现在只待将顾仇放回宫廷,再催动密咒,简直是字面意思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但徐念恩有些意外的是,梁昭竟然是不同意这件事的。
他本以为那帝王野心勃勃,并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如今看来竟也算是个人杰。
朴素质似乎并不觉得这办法很损道德,在他看来,世界上就没什么事情是损道德的,至于名声一事,登基以后一律清掉,简之又简,如探囊取物。
朴素质也不强劝,只问:“那几个孩子在哪?”
“远情受了伤,几个人围在一起照顾他呢。”忽然帘外一道女声,如春风化雨,引得人不禁心湖微漾。
两人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笑吟吟走进来,满是肃杀之气的营帐中出现这么个江南烟雨般婉约的女子,显得格外醒目。
帐内人却不敢多看,除了朴素质,纷纷下地行礼:“夫人!”
夫人?徐晓晓八卦之心熊熊燃起——那岂不是那位先帝驾崩以后自请长门宫,冷宫住了许久以后自戕的先皇后林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