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我有旧友,生为向天复仇。
我信绸缪,魂灵四海周游。
我择星斗,一舀人世烦忧。
……
我心悠悠,多梦撷君双眸。
梦若有千年之久,又怎能盗铃始终?
明韫冰再醒来时,已在马车上,徐晓晓在边上担忧地看着他,大雪趴在女孩膝头,游丝挂在车壁,一晃一晃。
车帘没打,为了让位,云青峭竟然策马在旁,明韫冰深觉不妥,正想换下她来,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坐起身,整个车厢里立刻现出一片明亮细密的金色纹印,以他为中心重重排开,细看其实只有一个“禁”的大篆。
这纹路一闪而没,转眼就消失了。但明韫冰明显感觉到四肢都沉重起来,好像被扣上了无形而冰冷的镣铐。
“……”这阵法并不陌生,千年前上神对他用过:圈禁。且此阵是活的,布阵者就在附近,——梁陈也没有想掩饰的意思,还特地并辔过来,检查了一下。
徐晓晓完全不敢说话,一脸“完了我要被殃及池鱼了死之前我吃点什么比较好啊苏视身上还有什么好吃的啊”的悲催表情。
梁陈掌心浮现一个“解”字,攥了一下,明韫冰偏过头去,眉心微蹙,像格外不堪重负。
他看了片刻,温柔道:“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这下连苏视和云青峭都默默地夹紧马肚,不敢上前了。
赶车的侍卫更是大气不敢出,假装自己五感尽失。
哪有人捆完别人还用这种如糖似蜜的语气说话的?!苏视悚然想,梁远情不仅不要脸,回魂以后,好像还开始变态了!难道是被鬼族传染的?
明韫冰一言不发和他对视,空气中仿佛火花四溅,就在徐晓晓以为他要大开杀戒血溅三尺的时候,他缓缓开了口,声音还颇为平静:
“没有。”
梁陈还笑:“马上就到酲泉了,我怕你又不打招呼,擅自带一身伤回来,或者干脆不回来。——真怪,明明是外人,却每次都好像可以为了别人不要我似的。”
这个“每次”,实在是很冤。明韫冰其实也没有太肆意妄为,不过在这个世界上跟他有联系的人或者灵物太少,他不希望任何一个随便消失罢了。
他直视梁陈:“还有哪次?”
“很多,大雪,凤凰,徐念恩,朴兰亭,甚至时想容……”梁陈道,“林暄,只会比他们更重要,是不是?”
明韫冰沉默下来。
梁陈对他一笑,不再说话,纵马领到前头去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散了,徐晓晓莫名松一口气,把大雪揉成了炸毛:“啊啊啊——!吓死我了!从来没见梁……梁大哥这么恐怖的样子!大人,他为什么生气?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这只凤凰身娇肉贵,心肠极脆,涅槃以后,在徐念恩手下长到十五岁,还没尝过离合悲欢的滋味,因此天真烂漫,与孩童无异。
两人从第一阶天下来,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告知徐晓晓她的来历,也许是想给疮痍的旧事还留下一片净土吧。
明韫冰摸了摸她的脑袋。
徐晓晓懵然:“是因为我义父吗?”
“不是。”他说,“师……,徐倏弑君欺师,广布邪阵害人无数,这些事虽然让他生气,但早就不会表现出来了。”
“……”徐晓晓有点欲言又止,“呃……”
其实她提徐念恩是想说,是不是因为酿醋……但明韫冰的脑回路显然不同寻常,自动规避了这种可能性。好吧!
明韫冰对着初夏的阳光摊开手掌,只见得血色初透的掌心如玉如死,不似人。
密密麻麻的“禁”字从心口铺开,爬满了全身,跟着行道的路径,自始自终地烙在他身上。
他极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五脏六腑都在这种危险神息的浸润下战栗。
……为什么生气?
其实没有生气。他闭上眼睛,凝心养神。
这才是你。
夏至的初阳穿透帷幕,打在他闭目养神的侧脸上,简直惊心动魄的完美。然而徐晓晓却没有跟以前那样花痴他的长相,而是非常好奇地频频飞眼,又飞快移开,脸上慢慢地红了。
才刚及笄的昭阳郡主唯一牵过的雄性爪子就是她家的看门狗,自然是无法理解情到浓时是哪重奈何天的怪物。
所以更无法理解,到底是怎样的激烈,才能把人嘴唇都给亲成那样……
又因为这么张冷淡的脸上,居然能有如此水红发艳的唇,反差极大,简直是一道移不开眼的风景线——梁陈把他抱到车上后,整队人马都嘴碎地切切擦擦了一路。
还好他没听见,不然还不活剐了姓梁的!徐晓晓以手抚膺长叹道。
作者有话说:
晚安。
虽然没人看但还是强调一下,一定是he。
大家要有强心脏。
其次,我觉得还不够虐。
而且他们俩太黏糊了,之前翻稿子一直想删掉几个kiss,没想到一路看下来没找到删的切口。无从下手,所以好像一直在亲(怎会如此?)。
反正要有强心脏!(差不多像我扑成这破样还在这反复修改大结局一样强)(真的很想直接切掉又舍不得不给他们一个完整的世界)(哎)
我也不懂为什么。非常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