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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大人”勾住梁陈的衣带,轻轻在指头绕圈:“道衡的?”
“嗯。”
“这次不会死。”
“不会,它本性如此。”
“哦。”
还在一边眨眼的大雪卷着尾巴软软地嗷嗷叫,完全不懂这一神一鬼在说什么。以它那不足半拳头大的脑子,只能看见大神的手搁在明韫冰腰间擦动,乌黑的长发略微凌乱着。
“嗷呜嗷呜——”大雪撑起前爪想“分一杯羹”,谁知道被大神一弹指给推了一个跟头,整只豹仰头卷了一圈,滚到边角,爬起来的时候懵逼无比。
梁陈一脸若无其事。
“……”明韫冰说,“十日不见,上神大人果真修养见长,都学会礼让幼童了。”
委屈无比的小雪豹跳上他的掌心,明韫冰摸了摸,在梁陈危险的目光里把这货放在了他们俩之间,把亲密程度从如胶似漆降到了手足相抵。
是可忍……
大雪扒着明韫冰的衣袖喵喵控诉,爪子呲了梁陈袖摆一排碎线,不知道这加密通话污蔑了上神什么,鬼帝大人听完眼泛怜惜,然后史无前例地抬眼飞了梁陈一眼!
“……”
天地良心,梁陈拒绝他那么多次,都没被这么真情实感地瞪过!
就为了一只猫!还是捡来的野猫!
大雪:“嗷嗷嗷嗷嗷!”
一向素质极高、爱护生灵的大神嘴角微抽,只想把它丢出去。
然而他这念头刚出来,很敏感的明韫冰就挡住了他的手,抱着大雪起身,挣脱他下了榻。
是可忍孰不可忍!?
“……”梁陈沉声,“你干什么?”
只见明韫冰自然走到床边——他们这个卧房比较大,晒太阳的美人榻与帘幕隔开的内室的床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他勾起床帐:“睡觉——你也过来吧。”
梁陈方觉妥善,只是才起来那么一步,“嗖——”一下一个火球就从他肩膀上发射过去,比他快一步地猴急入帐,映带床上一片春光明媚。
清明已经学会收火花,被褥半点没有点着,凤凰乖巧缩在明韫冰手下,被他摸了摸脑袋。
梁陈顿住脚步——原来那句不是对他说的?
这几只才见面几下就宛如亲生了?这两货还是他捡的,怎么不见它们管自己叫爹!贴来贴去个什么!
大神难得憋屈,大步过去,掀开床帐不由分说抓住明韫冰,在两只神兽声调各异的叫唤里连手连脚压住,掐住下巴逼近——
“那我呢?”
明韫冰微弯双眼唇角略勾,密如鸦羽的眼睫毛在颧骨上投下一片清晰的阴影。
两人对视间,如纱的微光落下去,世界流水般扭曲失真。
幼兽们不叫了,仿佛感知到那气氛的一触即发。
梁陈气息吹拂在鼻尖,很轻地朝下吻了一下,是只在外侧厮磨的浅吻:“你也太相信我了。万一我控制不住……”
明韫冰略微眯眼,眼瞳如蛇般倒竖微闪,一瞬之间锁定他:“嗯?”
他这种有攻击性的样子一度令梁陈很喜欢,就像人面对高山,有志者并不会想别的,那种想跨过去的挑战性和冲动有时候比轻而易举的获得要更令人充实。
驯服,征服,掌控一个庞大系统的喜悦感。比任何事都能叫他激动。
两人额头相抵,距离变零,大雪和清明自觉地退到床脚,纠缠了个来去。
“控制不住……”明韫冰在相吻的间隙轻声似叹,“又能如何?”
无时无刻不在念想天地的神明,对鬼族的“迷狂态”,不视若疯狂都已经是很有道德素质了。
像幽灵一样不理智?那他们都不可能飞升。
梁陈松开他,微喘地低头在他身上蹭了蹭,闻他身上的冷香。
那种味道很难形容,以大神贫瘠的修辞,只能想到一句话:犹如寒蜮。
但又总是令人想起大片大片的沉浮紫丁香,十分奇异。
这人每次都跟略患肌肤饥渴症似的,高坐神台时那个禁欲无情的形象仿佛是个幻觉。
梁陈哑声道:“你是我的。”
心念骤然潋滟,又如收起的水纹,渐渐闪没。
连接着两个截然不同灵魂的与魂契犹如被点亮的火线,骤然灼热起来,几乎让明韫冰发出一声低吟。
紧接着手足都被抵住——那是一个全方位压制,视觉上非常有压迫感的姿势。两人连鼻尖都抵在一起,被这样制住的人就连动弹一下都要挣开压制者的控制。
按理来说惯于令别人臣服的鬼帝应该是不会喜欢这种的,但梁陈知道他其实安全感非常缺失,总是要隔三差五给他灌注非常强烈的占有欲,才会感觉被爱。
这次小别,恐怕又有一点“渴爱”了。
所以这种别扭无比的姿势反而是他最能适应和接受的。
“就算有那两只崽子,就算之后发生什么事,你既然跟我定了约,就是我的。”梁陈一字一句地说,“每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知道吗。”
“……”明韫冰喉结滚动了一下,瞳孔缓缓缩起。“……我知道了。”
梁陈面容逐渐靠近,仿佛不受那些审视与微颤的推阻,在他额心落下一个吻。
“宝贝,我都不知道你想不想我。”
耳下泛起热浪,明韫冰捉起梁陈的手,有点庆幸没有点灯,月色还不足以令他红的很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