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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疼?!”
“段弘俞,你哪里不舒服?”
“段弘俞?你看看我!”
如渴水的鱼陡然呼吸,段弘俞挣起上身,下一瞬,他被紧紧地拥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耳鸣不止,眼前发晕,段弘俞没法给出反应。
“该死!”
听什么都不真切,但肌肉感受到的呼吸起伏却是那么清晰。
在这怀中不知多久,段弘俞渐渐缓了过来,终于明白此时的境地。
“段弘俞?你还好吗?”
……
“你还好吗?”
段弘俞又陷入迷茫。
他埋在秦旸胸膛,竟觉得一切是那么熟悉。
超脱朋友的界限
“段弘俞……”秦旸轻柔扶住段弘俞的肩背,起伏的剧烈的呼吸声萦绕在耳畔,“你还好吗?”
眼前飞絮样的大片灰白散去,尖锐耳鸣止歇,段弘俞深吸一口气,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抵触地推开秦旸的怀抱,环视周遭的布局,不安与防备占据他的大脑。
“我在哪?”
第一眼陌生的环境引起了段弘俞的极大警惕,他的目光停留在五米外的扣紧的大门上。
那门严丝合缝,看不到外面。
而另一侧的窗被紧紧遮掩半扇,窗外的防护栏戒备森严,无声昭示这个环境的封闭性。
段弘俞喉口干涩,四肢无力,却立马想要翻身下去,好在秦旸眼疾手快,将人拦腰摁在床上。
“乱动什么!回血了!”秦旸积攒了一晚的脾气有了发泄的契机,他不知道段弘俞怎么就能这么随意地对待自己的身体。
“放开我——!”
“我们在医院,”他揪起枕头垫在段弘俞身后,“你发烧了知道么?!深更半夜的,这时候你要往哪儿去!”
段弘俞卡顿的大脑终于活泛地运转起来,手背尖锐的痛感引得他看去,输液管中,殷红血液回流。
秦旸无法理解段弘俞突来的异样,继续解释:“我给你发消息你没回,酒店的人也联系不上你,房间电话打不通,我就让人把门打开了,你那时候烧得都晕过去了,还有印象吗?”
段弘俞像影碟断带,对秦旸都说的一切都毫无记忆。
秦旸叹了口气,防着段弘俞再次突然要挣下床,他一手越过床面,一手伸长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你好,有什么问题?”
呼叫铃接通,护士轻柔的语调从里传了出来。
“麻烦来看看,针头估计松动了。”盯着段弘俞青白的手背,胶布别扭地拧了一块,秦旸不确定针有没有滑出来,也不敢轻举妄动。
“好的。”
呼叫铃倏地截止,段弘俞静默望着那闪着绿灯的呼叫铃,他不开口,秦旸便搞不清他的想法。
谁知刺猬似的段弘俞忽地柔顺下去,情绪也平稳,方才醒来那一瞬的躁动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我没事了。”段弘俞轻轻呼气,因着秦旸掌床的动作,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过亲密,呼吸都仿佛能喷薄在彼此面上,“刚刚……做了场梦,以为还在梦里。”
“什么梦?”秦旸仍不放心,细致观察段弘俞好似真的稳定下来,他才缓缓站直身体拉开二人的距离。
“不知道,”段弘俞沙着嗓子,说:“噩梦吧,已经忘了。”
秦旸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那一瞬的怒火此时又尽数掩藏。
“麻烦你了。”扫过窗外沉郁浓黑的夜幕,段弘俞说:“谢谢你送我过来。”
“客气什么。”秦旸拂过他烫热的额头,下一瞬,段弘俞抬眸。
“好像没那么烫了。”
秦旸收回手,佯装没发现段弘俞的注视。
但他没预料,段弘俞实在是个太不走寻常路的人,那目光如影随形,像是要探破秦旸所有亲密动作背后隐藏的心思,秦旸在这窥看下,几乎要无所遁形。
破罐子破摔干脆把一切搅明?秦旸并不觉得现在是合适的时机。
但要他忍耐,遏制那些不自主的过界行为,秦旸亦难以做到。
好在护士终于赶来,进门的声响破开了二人间难言的气氛。
“针脱了吗?”护士上前询问。
却在看见秦旸时蓦然顿住,她双眼微微放大,口唇也诧异地张合,“你,你是——”
秦旸摸了下脸上的口罩,才注意它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掉在了下颌,整张脸暴露在外。
“我是,”这时候补救也于事无补,总不能跟人说自己只是恰巧撞脸糊弄过去,当务之急不是这件事,“麻烦你看看他的针。”
“哦哦,好的好的,我马上。”护士按捺着情绪,但闪烁的目光还是暴露出她的激动来。
她俯身查看段弘俞的手背,认真检查后说:“没关系的,没脱针。”
顺了顺输液管,护士帮忙调整了一下流速,视线不停扫过段弘俞的脸,又偷摸望向秦旸。
踌躇片刻,病房实在没什么需要她再照看的,护士迟疑要走,又忍不住道:“请问可以和你合张影吗?”
“合影不行,”确认没事,秦旸放松不少,合影容易暴露很多东西,而且太招摇,一旦对方在社交软件发出去,肯定会勾着不少人了解背后的内情,加上对方穿着职业装,一看就是在医院这么特殊的环境,“但我可以给你签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