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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业斐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曾经江冰赋予了这枚戒指太多惨烈的意义,而它原本的初衷只是一份责任而已。
赵炎被头疼折磨,睡梦中蜷成一团,翻来覆去,很难抱得住。
林业斐忽然被一种无力的情绪包裹,他担心婚约的厚重,仍给不到赵炎足够的信任和安全感。
好在赵炎很快安静下来,他的手指缠住林业斐的,变作十指紧扣,下巴贴在林业斐的手背上,像只可爱的猫咪蹭了蹭。
房间里点了种檀木气味的线香,烟雾袅袅,包裹着当中的一支雪兰,随着最后一缕灰落下,彻底燃尽了。
窗外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林业斐揉了揉赵炎的耳朵,用安宁的语气对他说:“晚安。”
早晨天还未亮,赵翊君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赵炎的烧已经退了,脸因为余热还有些红,稀薄的晨雾中,外面的树影都蒙上了一层雪霜。
林业斐从背后抱着赵炎,捏了捏他的脸,陪他一起等日出。
在朝霞散尽的时候,一辆纯黑的轿车停在了门口。
林业斐用一件黑色羽绒服包起赵炎,小心地把他抱上车。
回到室内,床上还留着赵炎穿过的浴衣,整个房间弥散着他的气息,林业斐两手枕着头,一向以理智自持的人,难得的发了会呆。
同样发呆的还有赵炎,他乖顺地坐在车上,握着戒指静静地望向窗外。
雾气模糊了景致,赵炎执着地看着一滴滴溅落的水珠,在疾驰的车窗上拖出一根根尾线,然后被无情甩落,如此反复的蹉跎时间,不肯移开视线。
赵翊君打量了他一遍,用一种重新审视的目光,他觉得赵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而这种变化是他乐于看到的。
“赵炎,以后不要和林业斐见面了。”
赵翊君回靠座椅后背,闭着眼睛开始短暂的休息。
赵炎用力拧他的手臂,越抓越紧,迫使他睁开眼睛。
“你做不到?”赵翊君不高兴地问。
赵炎拿出ipad,认真地写:“我喜欢他。”
然后ipad被赵翊君一把夺过,扔出了窗外。
赵炎张大嘴巴,他说不出话,不是被这一蛮不讲理的举动吓到,只是难过,他如此信任和依赖的哥哥,也会这样随意地,不尊重地对他。
“你懂什么叫喜欢,我看你就是蠢到被人骗!”
说完赵翊君拿出一沓文件递给赵炎。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赵翊君翻开纸页,上面有很多陌生的名词,赵炎看不懂。
“我给你的股份或许不是赵家分红最多的,却涉及赵家的方方面面,从服装面料到汽车零部件,毫不夸张地说,只要赵家的制造工厂还在运作,你就永远不会饿死。你不懂其中的利害没关系,但是林业斐针对你,针对这几家公司一直在做产业调研,有意开展投资计划,我就不得不怀疑他的别有用心了。”
赵翊君态度坚决,即便林业斐的目的性没有很强,从利益角度来说,建立一些商业上的往来反而有利于合作,他这套说辞顶多用来糊弄不懂事的赵炎。
而赵炎果然像他期望的那般,难以置信地翻开股权架构图,沉默了很久。
晚上林业斐给赵炎打视频电话,铃声响了两次才接通成功。
电话里的赵炎穿着天蓝色的睡衣,坐在书桌前的样子很乖巧,也很……性感。
他敞开的锁骨上留有一大片紫红色的痕迹,赵炎毫不避讳地,不谙世事地拿眼神折磨着林业斐。
林业斐咳嗽了几声,不自然地问他:“为什么不开心?”
赵炎拿笔在白纸上写:“ipad被哥哥扔掉了。”
“哦。”林业斐并不意外,他犹豫了一会,问:“哥哥生气了,所以你不开心了?”
赵炎摇头写:
“哥哥,坏!”
林业斐单手撑着头笑了起来,他语气慵懒地说:“哥哥说我坏话了是吗?”
赵炎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林业斐决定不再挑起这个不开心的话题。
“你在看什么?”
林业斐注意到了赵炎书桌上的几份合同。
“哥哥给我的。”赵炎举起其中的一份,就那么不设防地拿给林业斐看。
“哥哥没有说这些东西不能让我知道吗?”
股权架构和持股比例属于商业机密范畴,林业斐清空了目光里的杂念,只余一片淡淡的温柔。
“你会吗?”赵炎想了想,擦掉重写:“你不会利用我。”
林业斐长舒了口气,眼睛突然变得很亮,
“财务报表能看懂吗?”
江冰作为一个十五岁就被训练炒股的人,他对数字的敏感远胜常人,林业斐坚信即使没有记忆,赵炎也具备这方面的天赋。
赵炎抽出其中的报表,对林业斐摇了摇头。
“看不懂没关系。”林业斐继续诱导,“觉得有什么奇怪吗?”
赵炎皱着眉,指了指营收项,拿笔勾了几个数字后,在旁边写到:“一直在赚钱。”
“真聪明。”林业斐微眯着眼夸奖,“想知道为什么吗?”
视频里赵炎凑了过来,一双大眼睛清可见底,像一只窥探镜头的胆小动物。
林业斐隔着屏幕抚摸,他手指虚点,赵炎也不会躲开,依旧很乖地听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