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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试题答完后,赵炎快速交了卷。
走出教学楼的一瞬间,赵炎感觉一身轻松,他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找找林业斐,想告诉他考试很顺利,却被赶来接他的司机逮了个正着。
无奈坐上车的赵炎,掏出手机给林业斐发了个短信,告诉他自己考完了。
信息回复的很快,简短而明了的三个字:“我知道。”
赵炎心跳加速,他将头伸出窗外找了一圈,就看到了樱花树下一脸微笑的林业斐。
“怎么了少爷?”
司机见他探头张望,以为他落下了东西。
“我想下车。”
赵炎的身体突然变得沉重不堪,他怎么也推不开车门,只好把手伸出窗外,不停朝林业斐挥手。
车缓缓发动了起来,赵炎拼命摇下车窗,视线的余光飘向了林业斐。
一种好梦将醒的破碎感席卷而来。
林业斐的风衣下摆被风猎猎吹起,樱花树簌簌吹落了一阵雪,而那有着英俊面孔的男生,手撑开五指举在耳侧,既是在对他挥手告别,又仿佛在对天起誓。
风止了,花瓣飘落的速度也缓了下来,像经历一晚静谧无声的雪夜,苍山负雪。林业斐身上都沾了落花,他却站以青山的姿态,缓慢蜷缩起他五指。
一指,两指,直至五指像一朵昙花收敛了芳华,一朵樱花花瓣,终于恰如时机地落入了他的掌心。
赵炎被这温馨又遗憾的一幕,刺的眼睛发酸。
他回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曾说过:“樱花掉落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那么两颗心需要多久才能靠近?”
他闭着眼睛痛苦地发梦,像在期望有天樱花再开,就可以跟所爱之人勇敢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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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天樱花再开,期望可跟你示爱,《樱花树下》的歌词。
在赵炎第五次惊醒的时候,窗外终于照进了一缕阳光,他像一条被湿冷漩涡不停翻搅的破布,把自己撕扯得遍体鳞伤,才终于逃离了可怕的循环。
起床刷牙洗脸,赵炎机械地冲了个热水澡,天气已近深秋,虽然别墅各处都开了暖气,但是赵炎还是莫名地浑身发冷。
他打开衣柜想找件厚衣服,翻来翻去却只找到几件笨重的羽绒服。
赵炎的衣服都是赵翊君帮忙添置的,因为他不常出门,也不会网购,有时候赵翊君想起了会给他买一大堆,忙的时候几个月不来,赵炎就会穿一些不合季节的衣服。
赵炎畏寒,夏天的时候穿得厚些没什么,可是冬天在家裹太多,行动不便不说,有时候穿羽绒服闷出一身汗还会生病。
所以他开始像动物一样冬眠,一整个冬天都赖在被窝里,如今天气凉了,赵炎耷拉着眼皮丧气地想,接下来的几个月恐怕又要躺着度过了。
合上衣柜门,赵炎突然打了个喷嚏,他吓得赶紧躲回被窝,生病是他最难熬的时候,因为他不会说话,根本不会有人知悉他的痛苦。
有一次赵炎半夜肚子绞痛疼晕了过去,张阿姨直到第二天才发现把他送去医院,由于送得晚了,他溃烂的一截肠子最后被割掉了。
从那以后他其实一直很想要一个手机,可是奶奶说他在世上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除了打电话给赵翊君不停地找麻烦。
赵炎被骂完后便乖顺了,他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负累。
他没有再提手机的事,只是变得小心翼翼不敢让自己生病。
有时候实在难受了,他才会找张阿姨送他去医院,仅有的几次需要麻烦别人的时候,得到的都是不耐烦的对待和无休止的抱怨。
赵炎的想法简单,他知道没有人有义务对他好,所以他从来不把这些苛待放在心上。
他的目的也很纯粹,他只想努力地活着,因为有一个人曾对他说过,只有活着,才能创造属于自己的好命。
这句话赋予的强大信念,支撑着赵炎一次又一次冲破了生死界限,即使他已经不记得说这句话的人是谁。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赵炎疑惑地从被子里探出两只眼睛,林业斐的声音传了进来。
“赵炎,醒了吗?我做好了早饭,你要不要下楼吃一点。”
赵炎捂着被子,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一夜的失眠折磨,在这一刻凸显出价值,只要早上林业斐还在这里,赵炎便觉得一晚上的心悸头疼都是值得的。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被堵在门口的两个大箱子吓了一跳。
赵炎挠了挠头,疑惑地给他让开路,还帮着把两个大箱子挪到了衣柜前,林业斐才一边收拾一边和赵炎解释原因。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看你衣柜里都没什么厚衣服,所以自作主张给你买了一些,款式都是我挑的,大多以日常舒适为主,还有几件材质轻薄的羽绒服。衣柜里那几件都太厚了,如果不是极寒天气或者户外登山,基本用不到这样的羽绒服,当然了,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等下会教你怎么网购,以后你也可以自己买。”
林业斐从箱子里拿出衣服,分门别类地摆放好,原本空荡荡的衣柜,瞬间被塞满了好几格。
他准备的东西很多,从毛衣、大衣到贴身的衣物,还有围巾手套等小物品一应俱全,全部以棕色和白色为主,色调统一,款式简约,不花心思也能搭配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