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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薛泰在京城走马观花,吟诗作对,可谓是莫逆之交。
若非薛家执掌兵权,不敢随便攀交,二人怕是早就结拜为异姓兄弟了。
朝中动荡混乱这十年,二人为避嫌断了联繫。
周珩本想如今明主登基,趁着陈瑜白来的机会,也可以打听一下薛家的情况。
谁成想听到的却是这样的噩耗。
「满、满门抄斩?」周珩在沈江的搀扶下换换坐在椅子上,却已经无法保持端正的坐姿,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他目光哀切地看向陈瑜白和沈江,多希望是自己刚才听错了话。
沈江垂下头不敢与他直视。
陈瑜白沉痛地说:「薛家,无论直系旁系,满十岁以上的男丁全部斩首,妇孺皆贬为奴籍,流徙三千里,如今连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薛兄、我……」周珩哽咽得说不出话,将手中一盏茶洒在地上,热泪顺着脸颊滑落,「你若地下有知,你我兄弟一场,我以茶代酒,祭你的英魂……」
陈瑜白道:「其实我这次来,除了巡查各道府的情况之外,还有一个任务,便是要寻找薛泰唯一儿子——薛承的下落。」
「承儿还活着?」周珩的眼睛猛地一亮,「老师,这个消息确定么?」
陈瑜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是面沉如水,似乎有什么难处。
沈江替他开口道:「庆王与瑞王斗法,以薛家犯上作乱为由,带兵冲入薛府抄家抓人,当时薛承却并未在家,而是在离京三十里的军营中。老师偷偷派人给薛承送信,让他立刻离开。但是庆王的人手也很快发现,派人追杀薛承,只听说他在逃跑途中摔落山崖,生死未卜。」
「陛下派出去的探子得到消息,说是薛承有可能在东海府,所以我才着急地赶了过来,但是在这里暗查了近一个月,还是音讯皆无,如今庆王的人已经有所察觉,所以我才只得将行程提前,以免被他们抓到把柄。」
周珩却很是激动地说:「老师,这件事您就交给我吧!学生不敢说对整个东海府都熟悉,但是找个人,应该还不是难事。」
「不行!」陈瑜白摇头道,「你如今不过是一介平民,如何与庆王对抗?」
周珩急得抓住陈瑜白的双手,双目含泪地说:「老师,您有所不知,我与薛兄当年虽未能结为异姓兄弟,却曾为子女订下婚约。如今小女已近及笄之年,学生还一直在等京中来人提亲,谁知道薛家竟……若是能找到承儿,学生定会遵守当年约定,让两个孩子完婚,亦会将他视如己出,以告慰薛兄在天之灵。」
「鸿元,你听为师一句劝。」陈瑜白被周珩一番话感动,却还是摇头道,「你真的不能介入此事。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要考虑家中的妻儿老小,还有书院里的这么多学子。」
听了这话,周珩才勉强冷静下来。
陈瑜白说的没错,一旦自己出事,受牵连的并不仅仅是一家老小。
所有从万里学院出身的学子,就等于在身上打上了自己的烙印。
即便自己为酬知己不惜性命,但是不能搭上这么多学生的前途。
「是学生太衝动了。」
「放心吧,寻找薛承之事,陛下和我都从未有所懈怠,只要他尚在人世,我们一定能找到他的。」
116合作意向
酒宴置办完了,夏月初和善大嫂子带着人收拾好灶间,才去跟赵氏回禀。
赵氏办事极为细心,无论是工钱还是赏银,都是将二人叫进去单独给的。
夏月初连工钱带赏银一共得了八两半银子。
她感受着手中荷包的重量,再看到赵氏的笑容,便知道客人对这次家宴肯定是格外满意的。
赵氏拉着夏月初的手道:「这回辛苦你了,这回不但客人格外满意,连我们老爷也对你的菜讚不绝口,以后家里若是有什么席面,少不得还要找你了!」
夏月初冷不丁被抓住手腕,疼得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赵氏见状向上撸起夏月初的袖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道醒目的淤痕,如蛇身般缠在夏月初纤细的腕子上。
痕迹足有两指宽,青中带紫,肿得凸起一圈,十分骇人。
「老天,这是怎么弄得?」赵氏惊呼。
夏月初赶紧缩回手,放下宽大的衣袖道:「夫人,没什么,我干活不当心弄的。」
赵氏自然不信,但见夏月初不愿多说,也知道这是人家的私事,便也没再多问,只吩咐丫头去灶间给夏月初装些吃食,免得回家还要操劳。
夏月初谢过赵氏出来,回到灶间,拿出半两银子交给善大嫂子,让她帮忙换成铜板,分给帮厨的诸位吃茶。
众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直道夏娘子果然大方。
此时天色已晚,夏月初虽然是跟孙氏一起,但到底是连个女人家,不敢赶夜路回去,便打算寻个客栈住上一夜。
善大嫂子却是不依,连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外道?若是在别处倒也罢了,如今就在家门口,还要花钱去外头住店,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夏月初实在挡不住善大嫂子的热情,也知道她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婆婆和两个女儿,就也没有再推脱。
善大嫂子之所以这样热情,除了真心想交夏月初这个朋友之外,心里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七道河镇就这么大,如今在帮厨找人手这方面,她算是做得一家独大了。
但若是想要继续发展下去,镇上就已经没什么空间了。
她看中夏月初的手艺好,想要拉她一起合伙,到县里去闯一闯。
晚上她特意安排孙氏去跟婆母一起睡,叫夏月初跟自己一个屋。
两个人躺在炕上,善大嫂子就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通过这几回跟你一起承办席面,我也发现了,原本这种找些零散僱工的法子还是不稳妥,谁知道一个个儿都是什么心思,若不是你心灵手巧,别说是拿赏钱了,怕是连工钱都要倒扣。」
善大嫂子说着翻了个身,面对夏月初的方向继续道:「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咱自己出钱僱人,签长约,接酒宴席面,到时候掌勺、帮厨、走菜、做菜全都是咱们自己来,只要人选好了,肯定不成问题。」
夏月初听着善大嫂子的构想,心里也对她很是佩服,这个年代,一个女人家,能想出这样的构想,已经很是难得。
虽然她的想法还很粗略,但是听下来,大体上已经跟前世宋代承接设宴的四司六局很是相近。
对于夏月初来说,这并不是她的目标所在。
但是双方若是能合作,倒不失为一个各取所长的好法子。
「嫂子,你容我回去想想。」
「这个自然,这是大事儿,自然要慎重才好,你若是一拍脑门就答应下来,这会儿就该是我担心了。」
第二天一早,夏月初跟孙氏告别善大嫂子,准备雇辆车回家。
谁知竟在城门口遇到了薛萍和薛芹。
薛芹双目红肿,脸颊上的巴掌印还清晰可见。
按理说,既然是一家人,既然碰上了,又是前后脚地回村,自然就该雇一辆车才是。
省钱只是一方面,主要是一家人前后脚地回村,若是还要雇两辆车,被乡亲们看到肯定要被说嘴。
薛芹看到夏月初眼睛都红了,但是昨个儿被她几巴掌打得有些怕了,此时缩在薛萍身后,坚决不肯跟夏月初同坐一辆车,
薛萍对夏月初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