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1 / 1)
&esp;&esp;老妖怪心里头思索着万千种可能。
&esp;&esp;既如此,他定要探一探地牢。反正为千年的妖,普通人无法奈何他,要是在拉上谢义山与江千念两位翘楚,当朝皇宫也是闯得了的。帮了这么久的忙,观谢义山的性子是侠肝义胆,拔刀相助。江千念虽看着稳重,但也不过二十,心性上仍是冒火。
&esp;&esp;拿定主意,斐守岁自然地牵起陆观道的手,走至顾扁舟身边。
&esp;&esp;“顾兄这招是请君入瓮?”
&esp;&esp;“非也,非也,”顾扁舟手束着腰带,“乃是一招天下大白,不过劳烦斐兄先替我会一会瓮中的鳖。”
&esp;&esp;捉鳖……
&esp;&esp;老妖怪也跟着打起哑谜:“要是那鳖与我同党,顾兄可有法子对付?”
&esp;&esp;“我知斐兄为人,不怕‘同党’二字。”
&esp;&esp;“不过见了三回面,就知我的为人?”
&esp;&esp;顾扁舟回首,虚眯着眼:“斐兄,你我是前世的旧友,不过你忘了而已。”
&esp;&esp;看着顾扁舟一双狐狸眼,上挑的眼尾看着轻浮,却深不可测。
&esp;&esp;斐守岁是不信什么前世今生,就算是有,那也是孽缘。
&esp;&esp;未曾想他不急,反倒陆观道抓住了他。
&esp;&esp;“不许走!”小孩子重重地晃了晃斐守岁的手掌,“你不是他旧友,我才是!”
&esp;&esp;“哈哈哈!”
&esp;&esp;顾扁舟仰头背手,笑叹,“天凉,好个秋啊……”
&esp;&esp;斐守岁默然,方才靠近,他就已经用妖身的瞳探了顾扁舟的虚实。并非妖邪,不过却看不清真正的身份。王武将又称其为“西山大人”,总觉着此名在何处见过。
&esp;&esp;老妖怪自从入了海棠镇总会忘些什么,之前的阿紫,又如现在的西山……
&esp;&esp;望一眼秋风里的院落,北棠屋子嘈杂之声愈烈。
&esp;&esp;斐守岁只得施法传音给谢江两人:“谢兄,江姑娘,薛府被抄家了。”
&esp;&esp;停了很久,回答的是江千念。
&esp;&esp;“什么?!”带着慌乱。
&esp;&esp;“官府的人马上要来北棠娘子屋里,你与谢伯茶注意些,带兵来的是顾扁舟,乃之前客栈遇到的江湖人。”
&esp;&esp;江千念久久没有回应。
&esp;&esp;看着顾扁舟背手朝正房走去,斐守岁不得不跟随其后。
&esp;&esp;拉着阿珍一同。
&esp;&esp;官兵层层围绕,见顾扁舟而来纷纷退让开,屋外众人没有吵闹的声音,周围静到能听清脚踩落叶。
&esp;&esp;都走到了门口,江幸才传音。
&esp;&esp;“斐兄,屋内的情况复杂,我一时间说不清,实在是猜不透花越青想要的是什么……”
&esp;&esp;斐守岁垂眸,拉着小孩子的手:“无妨,今日自会见分晓。”
&esp;&esp;便见顾扁舟推开了外屋的门。
&esp;&esp;木门沉重,咯吱轻响,透过灰蒙蒙的光亮,瞥见北棠外屋的桌上放了一堆法坛之物,老君像与书简书籍累在一边。
&esp;&esp;斐守岁看到三四卷书,心中恍惚一下。
&esp;&esp;西山……
&esp;&esp;西山大人……亦或者是西山居士?
&esp;&esp;前些日子在阿紫客栈时,斐守岁曾翻过一本册子,编撰者正名西山。世间哪有这么多凑巧的好事,而那册子又是几千年前羽化登仙的道士所写。
&esp;&esp;看着顾扁舟背手踏入屋内。
&esp;&esp;前世……千年……
&esp;&esp;白光洒在外屋的地上。
&esp;&esp;斐守岁垂眸也跟着走进屋内。
&esp;&esp;里屋闭门,混着秋风,窃听有小丫鬟咬耳。
&esp;&esp;顾扁舟执手停了官差靠近的动作。
&esp;&esp;且听:
&esp;&esp;“居然有这种事情,真是前所未闻!说出去我都怕丢了脸面体统!”
&esp;&esp;“做主子的不检点,我们也就跟着受人白眼。唉!就说为什么这几日阮姑娘三番五次地找上门来。”
&esp;&esp;“可不是嘛,每每都提着糕点篮子来看少夫人,看到是看了,也不知看完又去了哪里。阮二姑娘亏是张厚脸皮,竟就说出来了,说完眼巴巴地撞在柱子上,这又是何必。”
&esp;&esp;撞柱?
&esp;&esp;“这血溅的,又说那番话,也就只有道爷和他身边的书童愿意搭理。我看啊,再不叫大夫,阮二姑娘是活不成了。你瞅瞅老夫人的脸色,我进宅门这么多年,头一回见。”
&esp;&esp;“噫,别说是宅门,这种事撂在外头也是少有的,哪有自己说自己与有妇之夫通奸的姑娘!怪道我昨日出去采买,听西市的王阿婆说出那番话。”
&esp;&esp;“说什么?”
&esp;&esp;“说阮家是要大祸临头,血债血偿!”
&esp;&esp;窃窃私语。
&esp;&esp;顾扁舟笑着看一眼斐守岁身后的阿珍,他抬手拍了两下,屋内顿时安静。
&esp;&esp;听薛老夫人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全府上下的老婆子小丫鬟都在这屋里了,门外站着的又是何许人?”
&esp;&esp;“想是有贪玩偷懒的,老夫人不必理会,”是月星,“不知老夫人……这阮家姑娘如何是好?”
&esp;&esp;“她?哼!”
&esp;&esp;斐守岁妖身的瞳见屋子红柱边,躺的还真是阮二姑娘。至于她额头流血,面容惨白,身边给她把脉的谢义山一脸苦色。
&esp;&esp;“道长,这妮子死有余辜,你不必看了!”
&esp;&esp;谢家伯茶翻了翻阮沁夕的眼皮,叹道:“要是方才劝着些,许是有救的。”
&esp;&esp;“有救?这妮子偷人,我还会去救她?”北安春愤着眼睛,掖一下衣袖,“不过是个庶女,我就算让她回去,她也会被阮家的家法活活打死!好人家的姑娘失了贞洁,嫁不出去不必说,她又是不得宠的小妾所生,死在我家媳妇这儿,还算脏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