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2)
叶长谦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这只手执过笔, 刻过玉, 挽过弓, 甚至是握刀和人拼生死的时候,也是镇定如常。
但是现在,它在发抖。
余初骨架小,脸上有肉, 平日里并不觉得她很瘦,但是贴身的连衣裙, 将她腰部曲线勾勒的恰到好处。
叶长谦想起了一个词。
盈盈一握。
不知道是布料的原因, 还是剪刀原因, 裙子并不难剪, 几乎是稍稍一合力, 就绞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数九寒冬, 叶长谦放下剪刀时,额头上都是汗水。
他闭上眼, 默念了半章清心咒, 才睁开眼睛,将后腰的口子扩大, 剪下一整块布料。
白皙的皮肤上大片的青紫, 让叶长谦心口的热气被浇了一盆冰水,彻底冷静了下来。
——淤血了。
他拿起一旁的药酒, 倒在掌心之中,这一次他的手稳稳的覆在了余初后腰上,把药酒细细的推开。
“疼疼——”余初闷在枕头上, 半睡半醒间如遭电击,从脚尖到头皮都崩了起来,她下意识往后一摸,抓住了叶长谦的手腕。
叶长谦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撒手。”
余初迟疑着,但还是慢慢的鬆开了手。
叶长谦发放缓力道,余初虽然疼的哇哇叫,但是依旧听话的没有上手,后来可能是淤血揉开了,疼痛有所缓解,她的哀嚎就变成了闷哼。
偶尔几声听上去,还挺舒服。
一个小时后,余初沉沉睡了过去,叶长谦才收了手,回到卫生间洗干净手,等依旧麻了的右手恢復知觉后,重新回到了屋子。
他看着趴在床上熟睡的余初,眼底泛起了笑意。
罢了,今晚先不折腾了。
反正衣服都绞了,她明天在哪个卧室醒来,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了。
第二天,早上十点。
余初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刚刚进入驻地的时候。
那会儿她整天训练下来,体能消耗的厉害,尤其是睡过一晚,第二天早上全身上下架就跟遭到车碾似的。
就好像现在一样。
她闷在枕头上,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翻过身来,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楚小哥的脸。
叶长谦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拿一卷书看向余初:“醒了?”
发现一个陌生男子在自己屋子里,选择尖叫那是少女的权利,余初拥有一颗老妈子般沧桑的心,此时选择的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衣服完整。
且身体没有什么特殊异样。
她撑着床,慢慢坐起来:“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叶长谦:“这个问题不是应该我问你吗?你为何会出现我房间里?”
余初一愣。
她抬起头来,环视了四周一圈,这布置这风格这整洁程度,的确是楚小哥的卧室。
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昨晚去参加同学会,后来开席的时候你到了……”余初整理着乱成一团的记忆,“中间因为苏淑婷,上演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闹剧,后来——”
后来,她全想起来了。
楚小哥一直在阻止她喝酒,但是她以为对方是封建思想作祟,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导致后续吴启东来敬酒时,她全然喝醉了。
表演翻跟头,提前离开饭局,被楚小哥背着压马路,还有……
叶长谦饶有兴趣的看着余初:“看来,这一次你倒是全然记得。”
余初还在被昨晚的记忆衝击着,反应有些迟钝:“记得什么?”
“其实你忘记了,我也不介意再说一次。”叶长谦将书合上,“我倾慕于你,欢喜于你——这个,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见余初呆愣在原地,叶长谦笑了笑,不想把人逼的跳墙了,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我烧了热水,我去看看。”
等叶长谦走出房间后,余初后知后觉的。
整张脸都热了起来。
还记得在云锦的那条巷子里,她被人跟踪,叶楚去而复返,两人面对面近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从那时候起,余初其实隐隐有了猜想。
后来,论学台下,楚小哥抱着必死之心上臺前,递给了她一块糖。
正是这块糖,让余初明白了什么。
她原本以为,在相互扶持共同患难之后,这个由她衍生出来的剧本,应该结束在论学台那天。
之后,他做他的国师,在古代区继续带头搞封建迷信。
而她,回她的驻地,过平稳日子,然后配合肃美人的到处张罗相相亲,碰到合适的小哥,约个会进一步瞭解下。
彼此活在各自的世界。
但是她没有想到,时隔两年之后,他会悄无声息的坐了她返乡的火车,出现在她的世界。
然后,所有都乱了。
“满了。”
余初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什么?”
叶长谦知道她为什么心不在焉。
自从前两天她醉酒醒来,却记忆清晰后,他原以为余初会逃避、会退却、甚至会狗急跳墙打电话给谭宪,嚷嚷要把他送回去。
但是情况却远比他像想像中好得多,她只是时不时的发呆,呈现出这种思虑人生的状态。
于是也也不说破,抬了抬下巴:“杯子满了。”
余初低头一看,自己倒凉白开的水早就溢出了杯子,漫了半张桌子。
她将水壶放在桌上,急急忙忙转过身去厨房拿抹布,又急急忙忙的赶回前厅
叶长谦走到了桌前的位置,接过她手中的抹布:“我来,你去休息一下。”
余初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双手握着,才觉得多了分底气。
等楚小哥将抹布清洗好,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余初终于开了口。
“叶楚。”
“嗯。”
“那天晚上,我……”
她一句话没说完,被楚小哥的手机手机铃声给打断了了。
他看了一眼电话上的名字,对余初做了个自己去接电话的动作,然后走向了阳臺。
几分钟后,楚小哥拎着挂断的手机回来,实在好奇余初刚刚一幅舍生取义的模样,到底想说什么:“那天晚上怎么了”
“没什么。”余初一口气泄掉后就没能再聚起来,她将苹果放在自己的嘴边,咬了一大口,“谭大爷有什么指示”
“不是谭宪的电话。”叶长谦解释,“是你的同窗陈万里,他说已经到附近了,一会儿上来拿东西。”
“拿东西”
叶长谦点点头。
余初租住的地方地形有些复杂。
在陈万里打了三次电话确认地标的时候,余初干脆起身换衣服,直接下楼去接人。
两人保持着通话,终于在隔壁巷子里找接了头。
都是老同学,两人寒暄了几句后,陈万里开始旁敲侧听:“余初,你们家那位,是干什么的”
“自由职业者,没什么正经工作。”余初不想多聊楚小哥的事情,“你们俩是怎么勾搭上的”
勾搭这个词,听起来有些幽默。
陈万里耸了耸肩:“男人间的秘密。”
于是,两个男人在客厅里聊秘密的时候,余初特意找了个藉口避开了。
等余初在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