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对我有什么误会?”(5 / 12)
白新从未见过一个人怕寂寞到如此地步,也无法理解“寂寞”这种情绪,更不会像郑俊那样为了抵挡寂寞爬上别人的床。不过他并不会因此看低郑俊,毕竟自己也会为了区区一张床甘当按摩棒,而且无法从中得到肉体的欢愉。
想被干却不得不干别人,久而久之,一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活活被逼成了性欲低下。
“郑老师也有段时间没跟人做了吧,等我痊愈要不要来一炮?”
“啊?”性爱邀请凭空而至,因由不明,车里连个约炮的气氛都没有,郑俊是像突然被推进火坑或者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是懵的,“跟谁?”
“我。”白新看向他,“你上我。”
他声音里带笑,郑俊想象得到他弯起的眼睛,更不敢看过去:“你是在开玩笑吧。”
“不开玩笑,我好几年没被人干了,想重温一次。”白新心血来潮挑起这个话题,看他难堪到脸色苍白,逗他的成分反而更多,“你是来者不拒的纯一,没理由拒绝我吧。”
“你……”郑俊手忙脚乱地靠边停车,紧握方向盘死盯前方,“你突然说这种话,今晚还怎么睡一张床?”
“又不是今天就做,该怎么睡还怎么睡。”白新笑道,“如果你觉得尴尬,那我回自己的出租房睡。”
他用左手打开车门,刚开了条缝,郑俊一伸胳膊把门关上,依然躲避着他的视线:“你等我到这么晚,现在说要回去,多不合适。”
“那我睡沙发。”
“怎么能让骨折的人睡沙发?那么窄的地方,一翻身很容易掉下去。要睡也是我睡。”
“你在自己家睡沙发?”
“我自己家,我愿意睡哪睡哪儿。”郑俊难得恼火起来,“再说了,关沙发什么事?你和我今天一起睡床,我不信你还能强奸了我!”
白新靠住车门,捂着眼睛浑身颤抖:“随便吧,我都行。”
郑俊重新发动汽车,气冲冲地开了一段路,干咳一声:“我们可以试试。”
“嗯?”
“上床。等你痊愈了,我们可以试试。”
白新笑出了声:“别勉强自己了,郑老师,你没有义务有求必应,想拒绝就拒绝吧,没事,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没勉强自己,你对我有吸引力,虽然、虽然不是性方面的。”郑俊窘得脸色发白,磕磕巴巴,“不试试,怎么知道做起来舒不舒服。万一我们在床上很合得来,也……可以考虑发展成长期的……”
他的恼火烟消云散,恢复到小心翼翼、谨慎被动的常态,白新当真觉得自己在欺负老实人了,拍拍他肩膀:“好好开车。”
他并不知道,郑俊的恼火并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郑俊自己。郑俊第一次搭讪他时,能想到的最乐观的结果是立刻发展出恋爱关系,让彭会放心地跟吴佳文在一起。这想法一出现,郑俊就觉得可耻,当时就抛诸脑后不愿重拾。可就在刚才,可耻的念头死灰复燃,他居然庆幸白新主动要求上床。正是这点庆幸,令郑俊恼火自己是个人渣。
但转念一想,自己几乎断绝了与彭会的联系,就算跟白新上了床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利用白新一说。
他答应上床是为了自己,为了把白新留在身边驱逐寂寞罢了。
钱卫打电话给郑俊,没开口先叹气,到末尾又拐成一声笑:“阿俊,在哪呢?”
他一向春风得意,难得用这种语气说话,郑俊不由得坐直:“在家。”
“来陪陪我。”
“呃,”郑俊看一眼沙发上专注于电视的白新,“我家里有人。”
“ken?”
“怎么可能,他有男朋友了。”
“除了他你还会带别人回家?”钱卫不等郑俊回答,又问,“阿新?”
郑俊干咳一声:“对。”
钱卫笑了一通,心情似乎有所好转:“你们俩算勾搭上了。这还不到九点就要春宵一刻,你是跟他学坏了吧。”
“没有,我们看电视呢。”
“操,看电视,可真有情趣。叫上他一块儿出来陪我。”
“……”郑俊想拒绝不知如何开口,又着实担心钱卫,心情矛盾瞬间卡壳。钱卫听出他的为难,笑道:“是请你们出来陪吃宵夜。我一把年纪了,3p不得死床上?”
“我问问。”郑俊遮住话筒,“白新,有朋友请咱俩吃宵夜,一共就三个人,去吗?”
“哪个朋友?”
郑俊想到白新可能把酒吧大部分常客睡了个遍,笑了:“钱哥。”
白新确实上过钱卫:“去,有人请客当然去。”
“钱哥我们都去。”
“我在芝罘区的一九等你们。”
郑俊挂断电话,白新已经在玄关穿外套了:“去哪吃?”
“一九烧烤。”
白新扬眉:“那这顿可赚大了。”
y市的海鲜烧烤店到处都是,口味最好花样最多的莫过于一九,一个外地人居然有这样的品鉴能力,郑俊倒是没想到,笑着说走吧,别让钱哥等太久。
他把车开得飞快,不到半小时就赶到了烧烤店。钱卫脚下摆了一堆空酒瓶,眼前一个烟灰缸和一个玻璃杯都盛满了烟蒂,可见待了不止半小时。
钱卫海量,半打啤酒下去看不出半分醉意:“你胳膊怎么了?”
白新拖出板凳坐下:“出了点意外。”
“我说怎么不见你去酒吧。”钱卫叼着烟给俩人盛海鲜疙瘩汤,“刚才阿俊说你们看电视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胳膊断了确实不方便嗯哼嗯哼。”
他转身喊服务员拿菜单,转回来白新面前的碗空了。
钱卫大笑:“你这淫棍吃饭还是这么快。”
郑俊正忙着收拾桌上一堆花生毛豆壳,听他叫得亲热,不由得抬头。
白新和其他人都是一夜情,却跟钱卫有过多次,因为钱卫带他吃好的,在高级酒店开房,做完一次就走,留他一人安安静静地睡上整晚。后来钱卫突然说,太频繁睡一个人影响不好,两人就再没接触过,也不知他所谓的“影响不好”是指什么。
“酒吧最近特别没劲,ken不来,你不来,你也不来。”钱卫指了指两人的鼻子,“你们不来生意就不好,急得我都瘦了。”
白新从他手里接过满满的一碗:“你又不是老板,急什么?”
“酒吧的营业额得给我分成,我的钱我不急谁急。”钱卫用胳膊肘撞郑俊,“添酒。”
郑俊乖乖给他添满,刚放下酒瓶钱卫就猛皱眉头:“还有你们俩的。”
“我开车来的,他带着伤喝酒不好。”
钱卫用夹烟的手转动牙签罐,让代驾广告正面郑俊:“出来作陪哪有不喝酒的道理?不陪我喝酒就别吃我东西,淫棍你给我把刚才那两碗疙瘩汤吐出来。”
白新端起钱卫的酒杯干了。
“哎,这就对了。”钱卫垂眼看菜单,加了几十串招牌,无视郑俊的劝阻又要一打啤酒,掏出个空烟盒攥成一团扔到地上,“有烟吗?”
他知道郑俊不抽,问的是白新,白新耸肩。
“妈的。”钱卫把玻璃杯里的烟蒂摊在不锈钢的烧烤盘上,拣出几根长一点的烟屁股,点上一根,“阿俊,你实话告诉我,你们俩上次在酒吧搭上之后就在一块儿了,是不是?”
“算不上在一块儿,确实住在一起了,不过没干出格的事。”
“住在一起?都同居了跟我说没干?”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