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对我有什么误会?”(2 / 12)
“我想也是。”蒋雅周失望地瘪嘴,“他看起来是个一号,你当然对他没兴趣。”
白新不由得笑了:“他确实声称自己纯一。”
“其实是点五,再说你看他的性格,明明需要护着。”他笑起来总是自带媚眼,蒋雅周明知他的性向还是有点被惊艳到,“怎么样?考虑考虑?”
“考虑跟他上床?”
“当然不是,你们这个圈子上床还需要考虑吗?”蒋雅周翻个白眼,“你们既然属性合适,可以考虑好好交往。”
“……蒋小姐看起来很年轻,刚毕业不久?”
“我刚毕业两年,两年就能当上合伙人,了不起吧?”蒋雅周明知他在转移话题,却忍不住炫耀两句,“郑俊别的不说,眼光是很准的。”
“有脸蛋又有事业,典型的人生赢家,一般男人可高攀不起。”
“说的对,所以我才问你要不要跟郑俊交往看看。”蒋雅周狡黠一笑,“有脸蛋有事业,典型的人生赢家,三十岁也算很年轻了。”
不吝赞美是白新长久以来的交际信条,至少可以引导对方说上半小时一小时的。可这一套对蒋雅周没用,她的目标非常明确,要给合伙人找个靠谱的伴侣,有个背后支撑,定定神,别一天到晚强颜欢笑。
“我跟郑老师不是一路人,我喜欢顺其自然,他倾向于被强迫。”
蒋雅周瞪大双眼:“什么?!”
“你不知道吗?”白新在酒吧里稍微观察过郑俊的小圈子,但凡跟他亲近一些的都比较强势主动,眼前这位合伙人也属于此类,郑俊会被怎样的人吸引可见一斑。
猜测而已,白新并不擅长分析人性,说这些是为了让蒋雅周放弃拉郎配。
郑俊不确定白新是否会如约来学校,问了问前台得知他真的来了喜出望外,听说蒋雅周也在接待室又是一阵头疼。他躲进办公室收拾桌子,把笔电里里外外清理一遍,结果蒋雅周还缠着白新不放,只好走过去:“白新,我下班了,走吧。”
“好。”
“哎哎哎!”蒋雅周坐在椅子上转了一百八十度,踩住郑俊,“无视我?”
郑俊按住她的头顶,缩回被踩得死死的脚,问白新:“吃宵夜吗?”
蒋雅周只恨自己不穿高跟鞋不能把他钉到地板上,幽幽地说:“郑俊,你是不是想死?”
白新握着郑俊的手腕往上一提:“女生的头发不要随便压,蒋小姐,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郑俊转身要走,屁股挨了蒋雅周狠狠一脚,头也不回地逃了。
“不好意思,她是我合伙人,太年轻了总耍小孩脾气,肯定又说了些有的没的,装没听见吧。”
白新察觉到郑俊在偷偷拍打鞋印,笑了笑:“挺可爱的。”蒋雅周自始至终没打探过他的底细,也没关心过他的骨折,一直在说郑俊如何如何,白新觉得很自在,“宵夜想吃什么?便宜的话我可以请你。”
“我都是自己做,你想吃什么?可以点菜。”
“不吃了,我晚上有工作才吃宵夜,不工作就不饿。”
郑俊停下脚步,白新也停下,两人只对视了一眼,白新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皱眉摸着身上的口袋:“你到底对我有什么误会?都说了我性欲低,性欲低怎么出来卖?”
他递来的名片上赫然写着“新奥健身俱乐部高级教练”的名头,郑俊险些被尴尬冲个跟头,借着往钱包里塞名片躲避他的眼睛:“实、实在是不好意思,你长得太帅了,我又听信别人一面之词说你是淫棍,所以总往那方面想。是我的问题,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白新对私事守口如瓶,引发联想并非全都是郑俊的错,被他一个劲儿的道歉简直哭笑不得:“没什么,没关系,我知道了你的工作地点,你也该知道我的,情报对等才公平。哪天想健身了可以去找我,我给你最低折扣。”
手机振动的第二响就吵醒了白新,他塞在枕下的手本能地捞了一把,翻身坐起,身边是无知无觉的郑俊,空气暖意十足,一切安然无恙。
白新这才紧闭双眼捧着右臂倒吸冷气,拍拍郑俊的脸颊,没起作用,那边微信仍飞速弹着消息。
白新加了几分力道:“郑老师。郑俊。”
“疼……”郑俊艰难睁眼,在手机的微光下看着枕边的身影,“怎么了?”
“有人找你,好像是急事。”白新的视力不比巅峰,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几个字还是可以的,“你看看微信。”
郑俊像一匹气喘的马似的深呼吸几次,挣扎着拿过手机,拇指滑动几下,浑身一震,下床冲出房间。
凌晨三点,吴佳文的父母发现自家儿子不见了。
“你睡吧,我一会儿回来。”郑俊不顾毛衣前后穿反,冲回卧室抓起手机交代一句,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不出所料,他忘了从外面反锁门,不知是警惕不足还是急的失去了理智。白新看着他落在桌上的钱包,略一挑眉,趴回床上闭起眼睛。
郑俊一出门就开始电话轰炸彭会,无人接听再打,依然无人接听继续打,车开到半路总算接通,一时间却没人说话。
郑俊咽了口唾沫,干咳一声强作镇定:“吴佳文的家长正四处找他,他是不是在你那儿?”
“……”
郑俊被这阵沉默戳得心口疼:“我这就去接他,你让他准备好。”
“嗯。”
“彭会,”郑俊说,“我知道他常去你那过夜,那是他的选择,不是你的责任,我不怪你。”
“那就好。”彭会放下手机,转身看着迷迷糊糊坐起来的吴佳文,揉揉他头顶,“起来穿衣服,你爸妈正到处找你。”
“啊?”吴佳文瞬间醒透了,“刚才是谁的电话?”
“你郑老师的,可能你爸妈把能问的人都问到了。”彭会装作玩手机,避免看到他只穿贴身衣物的样子,“他待会儿过来接你。”
吴佳文穿起裤子,从身后抱住他:“都怪我,大晚上跑来打扰你睡觉,现在又打扰你一次。冷不冷?我帮你暖和暖和。”
他的呼吸擦过彭会的脸颊,彭会继续僵硬地低垂着头,任他抱了一会儿,拍拍绕在脖子上的手臂:“快穿衣服吧,别感冒了。”
再次听到郑俊的声音,彭会的手都在抖。一面是郑俊,一面是吴佳文,他都抱愧于心,前者是他背叛过的,后者是他刻意利用的,最不愿面对的就是这两人相识相熟,而吴佳文几乎是郑俊的翻版。想到待会儿要面对的场面,彭会甚至恨起自己没胆量去死。
两人走到胡同口,彭会替吴佳文拉起外套敞着的拉链。
“彭会,”吴佳文站在暗淡的路灯下,身影被橙色的光线描边,低头看着拉到下巴的拉链,握住彭会的手塞进自己暖烘烘的羽绒服口袋,紧紧攥着,“你和郑老师……”
他没说完的话如同一枚定时炸弹悬在半空,读秒倒数清晰可闻,非死即伤只是时间问题。
彭会看向他,抑制住眼神的闪烁:“怎么了?”
吴佳文回看他,微笑:“你有郑老师这样的朋友挺好,他简直是我们的守护神。”
他在沉默的几秒钟里掌心出了一些汗,彭会的手指都有些黏腻,却不愿收回。
如果他问的是彭会和郑俊的关系,彭会也许会直接承认,告诉他真相。彭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是希望他跟自己分手,还是希望这段关系尽可能久地持续下去。吴佳文还是个孩子,家境殷实,成绩优秀,这么好的条件,就算是gay也会遇见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