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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称呼,凌母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表述的情绪,片刻后突然拔高了声音。
“别这样喊我,让人恶心!”
尖锐的嗓音很刺耳,凌斯年却不以为意,甚至还笑了下:“那你当年应该趁着我还没说话前直接把我掐死,也省的你现在犯恶心。”
凌母急促的呼吸了两下,身体开始不自然的颤抖,那张较好的面容满是恨意:“那你为什么没有死!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去死啊!三年前你不都死了吗!?为什么又要回来?”
“……为什么你要生出来!为什么要借由我生出来……我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一阵发疯般的诅咒和谩骂过后,她开始呜呜咽咽的哭,泪水流满了脸颊,崩溃到不能自已。
凌斯年没有动,他冷眼看着床上那名生育了他的女人,嘴里不断地说着诅咒他的话,神情淡漠。
那些恶毒的话从生育自己亲生母亲口中说出来,对他来说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
等到凌母渐渐安静了下去,脱力般倒在床上,凌斯年才站起身。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凌母恍惚的面容,淡声道。
“好好养病,别再试图寻死,死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不是吗?”
凌斯年走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东西被摔在地上的巨大声响。
脚步都没有顿一下,凌斯年只是打开门,对着一直守在门外的两个护士说:“照顾好她。”
小护士应了是,急忙小跑着进去了。
医生也一直等着凌斯年,见凌斯年神色正常,他稍稍缓了口气道:“凌先生,去我办公室?”
“嗯。”
医生办公室在楼上,独立的办公区。
凌斯年坐在医生对面的沙发上,拿起一旁的一本专业书,随手翻了两下,之后就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医生从抽屉里翻出一份资料,确认了是要找的,才转身去找凌斯年。
“你上次的检查结果我看过了。”
医生表情有些严肃:“和你猜测的差不多,你失忆应该是经历了某些特殊的治疗手段。”
凌斯年的表情并没多少意外,他将手上的书合上:“那我怎么能找回这段记忆?”
凌斯年打量了医生一眼,对方是个年约三十出头的男人,面相儒雅随和,是方蔷给他介绍的,说是之前研究生时期的同门师兄,相关专业很厉害。
“你上次说在特定情况下会头痛,恶心,可以具体说下是什么吗?”医生问。
“见到某个人的时候。”
说到这里凌斯年笑了下:“他说当初是他救了我。”
“那你和他相处的时候能想起什么吗?”医生拿过一张纸开始在上面记录着些什么。
“能,但是不多,很多画面一闪而过,再去想就会头疼。”
……
医生又细细的问了些问题,凌斯年都很配合。
等两人聊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但很明显,聊到后面,两人对治疗方式产生了一些分歧。
医生脸上皱着眉,作为医者还是有些不赞同,神情也有些严肃:“我并不赞成你这样做。”
“但你也说了,这是最有效的方式。”凌斯年的神色淡然。雁衫霆
医生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凌斯年已经站起身:“我清楚后果,就按照刚刚说的安排吧,我想尽快。”
见凌斯年态度坚决,医生也只能是叹息。
-
北城飘起第一场小雪的时候,陈青接到了凌斯年的话。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是二十天前了。
期间安安住院化疗又出院,陈青接手了罗成一大部分工作,工资也多了一倍。
比起这些,最让陈青开心的是,助理昨天告诉他,骨髓的时候可能有眉目了。
现在就是联系对方,再看安安的身体情况,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安安就会和普通孩子一样了。
总算有了柳暗花明的时刻。
陈青有心想去见一面凌斯年,还没想好如何和助理开口就接到了凌斯年的电话。
“你在哪里?”手机里凌斯年的声音有些异样,不过语气意外的温和。
陈青嘴里呼出一口白气,看着路灯下纷扬的雪花:“在等公交。”
“我想见你。”
半个小时后,陈青拎着袋子摁响了凌斯年家的门铃。
对方一身休闲居家服,脸色有些发白,看到陈青的时候,皱了下眉。
“你怎么就穿这个?”
听到凌斯年这样说,陈青低头看了看身上。
他身上还是一件破旧的夹克,里面是洗的有些变形的秋衣,上面应该是有什么印花图案,不过已经破损的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了。
夏天的衣服还好,大裤衩子大背心,地摊上几十块就能买一身,可冬天的衣服太贵了,陈青舍不得。
不过陈青也从来也不觉得自己穿的哪里有问题,本来就是干粗活的,穿再好的衣服也得糟践,有的穿就行,至于保不保暖,多穿几件就行了。
而且他干的大多是体力活,很多时候,做着做着身体也就热起来了。
不过他此刻站在这里,站在凌斯年面前,突然觉得有些脸热。
“我干活,就随便穿了。”
凌斯年没再说什么,接过陈青手中的袋子,“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