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节(1 / 2)
徐瑾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魏思武见状也不由道:
“或许,还真是莹莹保佑呢。不过,陈家人能知道的有关兰妃之事又有多少?
只怕,这些远远还比不上这一颗蓝宝石来得证据确凿!”
而徐瑾瑜低眸看着还残有灰尘的手指,道:
“我亦知道莹莹受了两重罪,究竟是要告诉我们什么了。”
魏思武犹在感慨, 忽而听到徐瑾瑜这话,一时也不由好奇追问:
“瑾瑜是想到了什么?”
徐瑾瑜微微垂眸,没有直接开口, 而是道:
“思武兄先收好证物,随后我们再去一个地方吧。”
魏思武不甚明白徐瑾瑜想做什么,但他知道在瑾瑜面前自己只要听话就行了。
“好,瑾瑜你说,我们去哪里?”
“去兰娘的埋骨之地吧。”
倘若他没有猜错,那里应该离莹莹遇害之处不远。
徐瑾瑜说完,一行人随后出了城, 朝河边走去。
连绵起伏的香山山脉成为大盛京城最好的壁垒, 而亦有不计其数的百姓因为那山脚之下, 靠山面水的好风水而选择埋葬自己的亲朋。
寻常百姓的坟茔都矮矮的, 放眼望去,参差错落, 但也算正式有序。
但因为这里的坟包太多, 众人不得不一一看了过去,但很快, 徐瑾瑜就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等等, 这里的草叶一直朝一个方向倒伏, 我们顺着这个方向去看看。”
徐瑾瑜看着那一道新鲜的草茎折断的微白痕迹,这样的痕迹一般只需要一到两天就会形成,这与莹莹的遇害时间不谋而合。
楚凌绝亦没有异议, 走了约莫半刻钟, 众人看着不远处那上书“兰氏女墓”四个大字, 不由惊叹:
“果然如此!”
“徐郎君真乃神人也!”
徐瑾瑜只是拱手谢过,但随后, 他便顺着脚下的痕迹走了过去,看着这在众多坟包之中平平无奇的坟墓,不由抿了抿唇。
谁能想到,这座坟包之下,虽然空空如也,去已经不知积压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多少,难以言说的血腥罪恶。
等到了坟包处,不用魏思武说话,属下也四散开来寻找遗漏的线索。
“大人,徐郎君,这里有一片被压过痕迹的草地,那断草处的模样与吾等方才见过的一般无二!”
而那片草地足足有几人大,是被人在上面翻滚过的痕迹。
众人随后亦步亦趋,跟随着那隐隐约约被压倒的草叶的方向继续往前走,没过多久,便听到水声阵阵。
徐瑾瑜看着眼前涓涓流淌的河流,不用敛目,他都可以想象到当初发生的所有。
从陈家人处得到线索的莹莹亲自来到兰娘之墓处确认,可却被人一路尾随。
惊惶失措的莹莹还被那无人清理的杂草绊的摔了一跤,随后……那人为了造成意外的模样,故意或许真的欺辱了莹莹。
可即使如此,他也不愿意留下莹莹这个后患。
是以,莹莹走投无路之下,只能绝望的选择用自己的死状,来传递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咬舌自尽,投河而亡,倘若各取一字,是谓:活。”
“莹莹,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吾等,兰娘还活着。”
徐瑾瑜的声音难得低沉起来,此言一出,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舌与河,是,是活,是活。”
“可这咬舌自尽之苦,就已经足够不少壮年男子都撑不住了!”
“能在咬舌之后投河,这得是多大的毅力?”
刑狱司中不乏有拔舌之刑,刑狱司众人已经可以称得上司空见惯。
但到了这一步,众人还是为莹莹的隐忍与坚强震惊。
就连魏思武也在沉默许久后,缓缓道:
“莹莹的公道,吾必要替她讨回来。”
无关其他,只是对这样一个坚韧无比的女娘的敬佩!
徐瑾瑜随后与魏思武对视一眼,平阴侯草菅人命,嗜杀成性,可他们或许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会因为自己随意妄断人命,亲手把至关重要的证据,送到徐瑾瑜的手上。
兰娘的生死,已经水落石出,但还有些许枝叶末节需要的追究的,徐瑾瑜也对着魏思武细细叮嘱了,请他派手下再去打听查验。
随后,二人并肩行着,徐瑾瑜脑中思索着这桩截杀案背后的隐情,斟酌道:
“现在,吾等能确定的是兰娘是兰妃的十之八九。”
之所以不是十成十,那是徐瑾瑜谨慎的习性。
“但除了那颗蓝宝石之外,吾等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去证明兰妃的真实身份。
思武兄,勋贵之女如何养育你比我清楚,不拘是兰妃幼时的嬷嬷,还是曾经伺候她的丫鬟,如此种种……都可以一一查验。
假如,从一开始,兰妃就不曾被平阳侯府养育,那么她所有的过去,也都是漏洞百出。”
一个人,只要存在世上就必定会留下痕迹。
兰娘想要成为兰妃,远不是平阴侯府一句女儿没有长在身边就可以掩饰过去的。
不管是养在老宅,还是外族家,一个一个查过去,都不会密不透风的。
这世上,从不会有不透风的墙啊。
他们如何能自信的瞒住天下人的耳目?
魏思武听了徐瑾瑜这话,立刻就知道徐瑾瑜这是不准备再让兰妃又狡辩的余地。
但他喜欢!
魏思武虽然自幼过的并不如意,可他也并非那等罔顾人命之辈,甚至因为他的不幸,他才更珍惜人性的真善美。
是以,魏思武心甘情愿的为了莹莹这么一条在不少勋贵眼中贱如草芥的性命奔走。
“好,我会让人查。”
魏思武点头应下,眸子里满是郑重。
徐瑾瑜知道手里无人是自己的短处,如今思武兄愿意接下此事,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但随之而来的,徐瑾瑜还有一点疑问。
一个曾经的头牌,又是如何能堂而皇之入宫为妃呢?
平阴侯府的手当真可以伸的这么长吗?
徐瑾瑜想起自己与圣上唯一仅有一次的圣旨关联,可也知道以圣上谋略算计亦是那卧榻枕边,岂容他人酣睡的雄主。
这件事仍然存疑,是以徐瑾瑜只在自己的脑中想想,并未直接说出来。
……
平阴侯府,书房之中,平阴侯手上配着一串七宝佛珠,他一面拨动珠子,一面声线平和的如同话家常一般:
“事情办的如何了?”
地上单膝跪着的人,依旧穿着主子才能穿的绫罗绸缎,不知又是庶出的哪房哪子。
只是此人与杜江不同的是,他的面容油腻肥厚,唯独身形壮硕,听到平阴侯的问话,也是猥琐的嘿嘿一笑:
“家主,我办事儿您还不放心吗?有这好事儿您怎么不早点找我,那小娘皮生的妙,脾气辣,露天席地的滚上一遭,就被气的跳了河,就算官差查破天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至于那多嘴的陈家,我也没有让他们好过。既然他们喜欢多嘴,就我便赐他们为那张嘴去死吧!”
那人说着,脸上的笑容变得邪气起来,但配着那样一张脸,让人几欲作呕。
“够了,本候不想听你这乌糟手段,既然已经成事,你便下去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