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出走》(1 / 3)
出走这之后的七八天里,我都在这个自己生活了十五六年的县城里转悠着,真的希望能找到一个适合我的工作,但如同过去那些大龄青年找对象一样,总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工资七八百的给人家抄抄写写当文员的,人家嫌我不是大学生,又看看我的长相,便问我会不会喝酒,酒量怎么样?这摆明就是让我去“陪酒攻关”嘛。而四五百元的售货员、收银员、服务生,我又嫌人家工资太少了,工作时间太长了。心说:“自己好歹也是个高中生,还学了两年幼师,怎么能这么掉价呢?”当然我也没忘了再去一次这县城的那两所私立幼儿园。她们仍旧是以去年一样的理由拒绝了我:“你没有正式的幼师资质。”也许我注定志在远方吧!?可我若真去了南方会不会也遭遇到这样的尴尬呢?在这小小的县城里转悠了七八天也没转悠出个结果的我,发出这样的感慨和担忧。最后仍旧是心一横,决定还是按原来的计划,去南方找韩冰。如果实在想去,却硬是不去,我想自己真的会,我不敢说会后悔一辈子,但我想自己会想很久、遗憾很久的,就像两年前自己没能坚持参加高考,没能上大学一样。爸、妈,你们就让我自私一回吧!就让我自己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吧!如果到时真跌了跟头、碰了钉子,自己也就死心了、不会再想东想西了,也就能安分守己的呆在你们的羽翼下、免受风吹雨打了,不然自己总不甘心,总觉得外面的世界多精彩缤纷、多美丽璀璨,而看不到残酷无情和艰难困苦。我拿定了主意,决定还是去那边碰碰运气,更何况还有林业哥在那边,实在不行就去找他好了。想着我觉得事不宜迟,再拖下去,自己又该犹豫了,于是我立即来到车站咨询一下,看是坐火车去,还是长途汽车。我希望这一路上能尽量少转些车,以避免路上搭错车或是坐过站。想到这,心里还有些发毛,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还是偷偷的跑出去,万一……。我连忙打住自己,做了个深呼吸,走进去。虽然现在已是正月二十几日了,春运也已经过去有几天了,但候车室还是人满为患,恐怕进去连个空位都找不到的。我在公告栏上看了看,又问了问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工作人员都得到了准确,也令我比较满意的答案。28号,也就是后天早上八点半,就有一趟卧铺大巴是直达韩冰所在城市附近的。票价是一百五一张。在路上的时间至少是七八个小时以上,而到达韩冰所在的服装之镇“莎城”则还要坐四五十分钟的巴士。这个女人为了招揽生意介绍得很详细,当然自从那次与韩冰说好要跟她出去以后,自己就已在网上作了全面的了解,这让我更加打消了顾虑,信心百倍的去。在吃晚饭时,我谎称找到了工作,在桥东的药材公司做资料员。我说就是在电脑里查查各种药材的各种资料和信息,工资七八百呢!而且明天就得上班,所以你们要去看看,就等哪天休息再去吧。我这样说着,因为我知道他们一定要去看看我上班的地方。但妈妈还是说,明天让爸爸送我去。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先答应下来,要知道不答应让他去,他更会去的。这是二十年来,我对他们的了解,当然这只对于我。第二天,起床时我就将衣柜那个黑色的新挎包拿出来用,把里面用来鼓起的硬纸盒抽出来,再从床头柜的箱子里拿出了存折和银行卡放进去。一家人吃过早餐后,爸爸仍坚持要送我去上班,于是我也只好陪他到桥东那边走一趟,为了不让他进入人家药材公司,我故意说肚子痛要上厕所了让他先回去,但爸爸却要在那儿等我,还替我拿着包。我立即把嘴撅得老高,说:“您都送到门口了,还不放心哪?等会儿同事们都来上班了,我都这么大人哪,还要爸爸陪着上班啊?多丢人哪。”爸爸这才嘱咐了两句,看着我走进去才往回走。看着爸爸的摩托车走远了,我才出来朝解放路走去,去银行取出了那两千块钱,然后便直奔车站。尽管昨天就知道那趟车的车票最早也得九点半以后才发售,但我还是早早来到这等候。都说宜早不宜迟嘛,何况我第一次出门,还是几百公里的远门,当然是事事都必须早作准备和打算,而且等会儿买到票后,给韩冰打电话时,还有一场重头戏要演。其实自从作了这个决定后,我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我既担心自己能不能适应那边的生活,自己真能像韩冰说的那样进一些小规模的幼儿园吗?又担心父母知道后会怎样呢?我都不敢去想象,但是这些似乎都动摇不了我这次的决心。我在候车室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把挎包抱在怀里,并用手捏着上面,因为两千块钱都在里面放着。虽然两千块钱在今天并不多,但我还从没独自带这么多钱在外头过,而且还是在这人挨人、人挤人的候车室里,稍不注意就可能落到了那“三只手”里去了。九点五十分左右,广播里开始喊着要去南方各个地区的人到指定窗口排队买票,其中就有“莎城”附近的“蓉城”。我排在最前面,当然也是最先拿到票的,票上写的和昨天那位工作人员说的一样,只是那女人还说了路上每四小时停一次,一次十分钟,让人上厕所。吃一顿饭。当然她也不忘小声告诉我她丈夫是那趟车的司机,票可以不在车站买,到时她丈夫那里买多少会少花点钱的。我这才明白她是在为自己创收啊!这样做本是不太好的,但我对于来说并没有丝毫损失,所以我也愿意帮她,而且自己更能省点钱,但我必须提前买好票,才好跟韩冰说,如果她不答应,我就可以说“我票都买好了”。她可能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吧?我把票放进挎包夹层里,便离开了车站,在街上诳了诳,想给韩冰带点家乡的特产。同时也觉得路上带这么多钱不太安全,但又不能不带这么多,要是一时找不到工作呢?又不能从家里带出什么衣服,衣服倒可以在那边买,服装之镇嘛,保证是又便宜又新潮,关键是没有行李,韩冰会怀疑的。于是买了个四方形的,能提也能挎的旅行袋,去到难货市场。买了五斤我们这儿手工做的薯粉丝和三斤干辣椒,算是意思意思嘛。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11:45。觉得韩冰应该下班了,于是就到一家麻将馆附近,在一个能够清晰的听见麻将声和人声,又不至于太吵听不清电话的地方,拨通了韩冰的电话:“喂,韩冰啊!”“你是……,哦!玫梅吧?是不是你爸妈同意让你过来了?”我说:“你怎么知道的?看来你是未卜先知、孔明在世啊!”“哈哈……,你也太会穿越了吧?都去了三国啦!是在魏国还是在吴国,还是在蜀国呢?”“目前还在吴国,过不了多久就去你那南蛮之地了!”“去你的,好了,咱俩别贫了。你爸妈真的放心让你来我这儿啊?我怎么有点不信哪?”听韩冰在电话那头这么说,我心里真有点发虚,但我仍旧告诉自己不能上她的当,她这是在诈我,于是我说:“你叫他们彻底放心是不可能的,但我在这儿实在找不到工作,没有前途,他们也只能我放去呗,何况林业哥也在那儿附近。”“哦,原来还是比较放心他们的准女婿一些啊!”我真后悔提到了林业哥,又被她取笑一番。“哎,白玫梅想什么呢?你在哪儿,怎么那么吵啊?”我正懊悔着,听见韩冰这样问,才想起自己导演的戏还没上演呢。我说:“今天我爸过生日,家里有好些客人,正在打麻将玩。你要不相信我爸妈是同意我来的,我叫他们来接你的电话吧。”说完我把手机放开一些,喊了一声:“爸、妈,快点接韩冰的电话,她不相信你们会让我去南……。”“别……别,这么多客人在家,肯定忙死了。哦,我的意思是说很忙,这在外面说顺了嘴,一说话冒出来了。”韩冰好像觉得不该说“死”字。于是解释道。我则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呀,说话不都这样的?你也太那个了吧?”说着我才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以免再让麻将馆的人看着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对你当然是越损越好,可你爸妈是长辈呀。啊,白玫梅你坐什么车?跟谁一起来呢?”韩冰又问。“我家隔壁的芳芳也要去那边,我跟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