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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一出口,萧暐像如释重负一样,急忙催马到魏成玉的马车旁,从雕花窗里把锦盒递了进去,“快服下。”
魏成玉感激地透过雕花窗跟萧暐对视,说:“我没事,给姐姐服用吧。”
萧暐还是坚持把锦盒递了进去,“她腹中的胎儿已经七个多月了,胎儿已经成型,你刚怀上,不是出血了吗?要当心。”
侍女替侧妃接过来。
顾如约看见,有句话在舌尖滚过,想说,其实怀孕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都要加倍小心。
说了又有何用,不是一丸药的事,是两个人谁在萧暐心里更重要。
萧暐态度说明了一切,说出来,反而惹傅念卿伤心。
顾如约来到前车,上了傅念卿的马车,傅念卿手捧着肚子,微弱的声透着紧张,“五嫂,我肚子一阵阵地疼,我怕……”
顾如约惊见傅念卿的裙子上有血,傅念卿好像要早产,胎儿快到八个月了,路上一折腾,胎儿没有足月就要落地。
顾如约的心砰砰直跳,不敢流露出来,安慰说;“别怕,你相信我,没事。”
顾如约反身下车,萧暐已经下马,朝这边走来,因为药丸给了魏成玉,不免心里对傅念卿有几分内疚,问;“念卿怎么样?”
“流血了,好像要早产,不能让孩子生在路上,我们就近找个地方住下。”
萧暐一听要早产,便有些慌,顾如约道:“暂时还不能生。”
傅念卿刚开始宫缩。
一行人继续走,萧暐命放缓了速度。
前面到了津阳县,庆王萧暐提前命人到津阳县衙通知津阳县令,做好给产妇接生的准备。
一行人进了津阳县地界时,津阳县令赵襄亲迎,“微臣拜见庆王殿下。”
“请庆王殿下及王妃们到微臣宅邸,微臣已经命人找稳婆,给王妃接生,一切安排妥当。”
这个津阳县令很能干,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妇人生产需要的一切准备好。
一行人住进津阳县令赵襄的府邸。
县令夫人殷勤接待。
把自己的卧房让出来给傅念卿,另外着人打扫,安排顾如约等人住处。
赵县令找的稳婆已经到了,准备接生。
顾如约和稳婆,赵夫人,傅念卿跟前有经验的一个婆子守在屋里,其余人都等在堂屋里。
庆王萧暐等在门外,屋里屋外的人都很焦急,傅念卿的疼痛间隔时间越来越短,
直到二更天傅念卿也没生下来。
稳婆知道这位是王妃,紧张得汗都下来了。
顾如约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傅念卿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她早产加难产,胎位不正。
萧暐在堂屋里,坐立不安,魏成玉扶着丫鬟走进来,萧暐站起来,走过去揽住她,“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先睡吗?”
魏成玉望着里屋放下的门帘,小声说;“姐姐没消息,我哪里睡得着,还没生?”
“没生,快了吧!”萧暐随口说。
扶着她坐下,魏成玉内疚地垂眸,“我不该吃了那颗参丸,应该让姐姐吃。”
她害怕,参丸让自己吃了,傅念卿如果有事,外人怎么说她,萧暐是不是也要怪她太自私。
萧暐安慰她,“她难产,跟吃不吃参丸没有关系。”
魏成玉担忧地望着里屋紧关着的门。
萧暐不放心她,说;“天晚了,我送你回去,有消息我派人告诉你。”
萧暐送魏成玉回房。
里屋,这功夫傅念卿从两度昏迷中醒来,鬓边被汗水打湿,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她抓住顾如约的手,声音微弱,“五嫂,把庆王叫进来,我有话说。”
顾如约的后背全是冷汗,她知道傅念卿要说什么,她要牺牲自己保全孩子。
傅念卿看她没有动,又用尽浑身力气,说了句,“五嫂,叫庆王进来。”
慢慢松开手,乞求的目光看着顾如约。
顾如约迈着沉重的脚步朝外走。
推门出去,堂屋里没有庆王萧暐,问丫鬟,“庆王去哪里了?”
顾如约不满,甚至有些愤怒。
“庆王殿下送魏侧妃回房。”
顾如约想到身后门里床上躺着的难产的女子,就要牺牲自己换取胎儿活命,眼睛潮润了。
顾如约站了一会, 望着窗外, 夜色深沉, 后半夜了,傅念卿折腾了半宿, 没有派人去叫庆王萧暐,反身回屋里。
堂屋里的顾如约问丫鬟的对话,傅念卿全听见了, 此刻觉得深深的孤独和绝望,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萧暐一点都不在乎。
顾如约看出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一脸坚定,“你不能放弃, 没有你, 你的孩子怎么办,他太弱小, 别忘了, 你是他母亲,你要保护他, 相信我,你一定行,我们一起再试一试好吗?”
顾如约的话显然打动了傅念卿, 她死了, 她的孩子谁来照顾, 她能放心交给萧暐吗?
傅念卿点了点头, 顾如约看见她眼中的坚韧,傅念卿是个坚强的女人。
稳婆、老仆妇,赵夫人和顾如约四个人都给她鼓劲,生产过程消耗了傅念卿体力,在这一念支撑下,她顽强地积聚起全身的力量,双手抓住床栏杆,拼劲最后的力气。
随着她一声叫喊,稳婆惊喜地叫了声,“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