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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三岁呢,用这种谎话骗她,要是趁着她年幼就把她宰了就能抽取帝气补全周天,那玄又是如何以凡人之身奇遇不断坐上五帝之一的尊位的?
玄武大帝这个神位的含金量,说起来还真比这冥府之位的含金量要高一些。
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指着她救命,还扭扭捏捏,不把话说全乎。
平心娘娘见楚摘星这幅模样,只得扶额再度长长叹了一口气,补全神魂的变数,果然不好骗了。
“但枉死之人,自是怨愤难消,而且你又是为补全周天而死,有大功德在身。你投胎转世之时每每都要大闹冥府一场,九世之后,我冥府就再也困不住你。
而且因你多次灾劫未满即死,大道似有所侦之,你身上的变数也因此削弱。若长此以往,即便我等给你机会成长起来,你也难抵天数。”
“所以我难得过上了几世好日子。若是我养得起来就多追加些资源,若是我不中用,那也让我心无怨怼的死去。视情况悄悄抽取我的帝气,这端的是比好买卖,稳赚不亏啊。”
平心娘娘又双叒叕叹了一口气,被看穿了呀,可这就是事实,无法抵赖。
楚摘星冷笑着说完又拿出一副委屈脸看向自家师姐:“师姐,我被当年猪杀了。”
孟随云亲昵亲了亲自家小孩嫩滑的脸蛋,随后张开双臂,毫不避忌地让楚摘星滚了进来,窝在胸口哼哼唧唧的。
自家小孩自家疼,她的摘星可不是任这漫天神佛随意作践,予取予夺的。
再说了,摘星倔强,绝不允许除自己的人看到她柔弱的一面。
现在这模样与其说是委屈,不如说是为了抑制杀意。
实力尚不如人,就是要暂低一头。
安抚地拍了拍怀中的大号宝宝,孟随云也直视坐在主位上的平心娘娘问道:“娘娘曾言我与摘星皆是变数,不知我之变,又从何而来?”
饶是平心娘娘见多识广,也被这记直球给打了个猝不及防,不由得暗啐一口,真是应了那两仪混元的老话,甭管面上怎样,这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逼宫逼上瘾了?
可祂也没办法,只得握拳捂嘴轻咳了几下,抹去嘴角赤金色的血液,然后抽出生死簿,手持判官笔,在其上轻点两下,就有两团灵光从中飞出,眨眼的功夫就没入两人身体中。
脸色愈发苍白的平心娘娘在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无力瘫倒在了椅背上,宽大的衮服都变得有些松垮,尽数堆叠在了身上,无力地挥了挥手道:“反正吾也不止能不能挺过这一遭,此举就当为我冥府子弟解个善缘吧。你等闭目凝神,其中因果,自会揭晓。”
此时此刻, 恰如彼时彼刻。
楚摘星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铸本命灵剑时的奇妙幻境中。
不过二者间还是有细微差别的。
如果说铸本命灵剑时所经历的幻境如身临其境,能够给她带来真实伤害,那现在所经历的幻境就像是隔着一层琉璃,又或是一层水幕, 不仅有些朦朦胧胧, 看不真切, 还不可能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楚摘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 当下所经历幻境所能造成的最大破坏力, 不过是让施加在她身上的这层隔膜碎裂。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青山隐隐水迢迢,农人春耕汗透裳。
出现在楚摘星眼前的是一个约有三四十座茅草屋的小村落。
春雨刚落,深吸一口气还能闻到泥土的腥臭、青草的芳香, 以及淡淡的湿润感。
蛰伏了一冬的各类虫豸也被惊雷吵醒, 争先恐后钻出地面为大地贡献一份生机, 一碧如洗的天空下飘散几缕炊烟。
楚摘星低头看了看自己此时的打扮, 布衣麻鞋, 背剑执幌, 幌子上写着四个大字:“堪定凶吉。”
还斜挎着一个小布袋, 楚摘星扯开来一看,发现里面是铜钱、雷击木、罗盘、阴阳尺一类的物事。
既像是道士, 又像是风水先生。
看了看手里有些泛黄发旧的幌子, 楚摘星更倾向于自己此时的身份是个风水先生, 即便接受过道门的传承,也应当是个没有受箓的野道士。
不过艺多不压身, 行走江湖多一分本事就多一分保障,所以当前的身份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正如此想着的楚摘星突然面色一僵, 露出个尴尬的笑容来。
因为她,肚子饿了。
虽然这是种久违到令她有些稀奇的体验, 但这具明显还未超脱的身体却不会惯着她分毫。
饿了就是饿了,再不饱餐一顿,等待她的绝对是妥妥的饿晕在道旁的结局。
楚摘星不由看了看前方的小村子:她应该、大概、也许、是可以化到一碗饭吃的吧。
使唤着两条沉重的大腿朝小山村前进的楚摘星尝试了一下打开窍穴吸收天地灵气,暂解一时之困,结果也是很快放弃。
因为她此时所处环境的天地灵气不能说没有,只能说稀薄到可以忽略不计,并且其中还掺杂了大量的杂质,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实在是弊大于利。
进了村子的楚摘星很轻易地就受到了款待,还是村长主动,热情相邀的那种。
并非是此地拥有浓厚的崇道风气,而是楚摘星生得一副好皮囊,卖相极佳,看起来像是个有真本事的。
加之此地偏僻,若是错过了楚摘星这么个风水先生。也不知道几时才会遇上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