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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旁边有村民立刻认出了他,从院墙底下钻出来,唯唯诺诺道:“是……是风迁少爷么?”
萧弦道:“我不是。”
那村民激动道:“你就是!你就是!你长得跟风迁少爷一模一样!”
他拉开院门,激动得同手同脚往这边走,一边道:“风迁少爷,你留下来的那个人,可把村长一家害惨了!前几天来了好多黑衣服的人来找人,长得就恶,拿着会杀人的东西。说要找什么……什么思,就在村里头,把村长吓病了!你快去看看吧!”
萧弦皱眉道:“关我留下来的那个人什么事?”
村民道:“他又聋又哑又瞎,问也问不出来名字,不过他肯定就是那个什么思。”
江泫神色有些难看,道:“不知名姓,为何擅自认定?既然有恶人过来,可将他藏好护好了?”
一听这话,村民支支吾吾地低下了头。
江泫见势不对,厉声斥道:“他现在在哪?”
他音量稍高、语气极冷。村民生怕这个外人老爷要拔剑杀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崩溃地道:“在外头!外头!前几天,我们把他送出去了!”
执念三两8
江泫提着剑踹开了村长家的门。
“就是、就是他!”被萧弦扭在手里的村民面无人色地叫道, “是小刘扔的!不关我的事啊!!”
屋子坐着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正坐着啃地瓜。听见有人往他头上扔锅,当即暴怒, 跳起来骂道:“谁他活腻了!”
此人长得尖嘴喉舌,生一双又细又小的鼠目, 面上怒容狂现。然而看见门口站着的陌生人, 这份愤怒立刻转化成了惊疑不定,往后退了几步, 警惕地道:“你们谁啊?来我家干嘛?!”
江泫寒声道:“他就是小刘?”
村民惨叫道:“是啊!就是他!……哎哟,风迁公子, 您放了我吧……我手要断了!”
方才一路过来, 江泫对这座村子有了简单的了解。这一整个村庄都姓刘, 外称刘家村。村长叫刘牙, 叫老刘;村长的儿子叫刘仄,人称小刘。
老刘刘牙就是风迁认识的农户,据萧弦所说,是个性格温厚的老好人。儿子刘仄性格却与其大相径庭, 他娘死得早、老刘平日里惯得紧,养出了贪生怕死、恃强凌弱的性子,在这么一个小村庄里头,属于最恶、最不讨喜的那一挂。
偏生老刘是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好人, 对于刘仄平日里那些小毛病, 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刘仄也是个聪明的,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在他爹面前唯唯诺诺, 一贯藏得好好的。
前几天,村里来了一批凶神恶煞的黑衣人。黑衣人来找元思, 笃定了此人就在刘家村里,一批人守在老刘家,另一批人将整个村子上下搜了个遍,竟一无所获。黑衣人铩羽而归,此事本该就此结束,谁知那些黑衣人白天刚走,晚上老刘就病了。
病得不轻不重,烧了几天,人有些糊涂。乌序被老刘藏在地窖里头,后来不知怎么从底下跑出来了,游魂似的走到老刘的房间门口。
刘仄平日里便对这个不开口说话、也没有反应的木头人有诸多不爽,看他杵在门外更是火冒三丈,又推又拽的,要将他扔进地窖。谁知平日里软包子一样没脾气的人此刻却怎么也不愿走,一番推拽之间,蒙在眼睛上的布条被拽掉了。
风迁将他送到家里的时候,乌序的眼睛上就缠着黑布条。刘仄一直以为他是个瞎子,不想扯掉布条之后看见的竟然是那样一双眼睛,当即觉得恐惧不已、晦气临头,觉得他跟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夜将他扔出了村子外头。
把那灾星扔了,爹的病就好了,那些黑衣人也不会再找上门了。他悠哉游哉过了好几日,正自满自己为爹、为村子做了一件好事,一柄剑便杵到了脖子前头,那白衣人满面寒气道:“你把他扔哪儿了?!”
刘仄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老刘房间里头跑,嘶声道:“爹!!爹!!!救命啊!!!救——唔唔——?!”
一束灵力悄无声息地缠住他的脖子、捂住了他的嘴,将他生生拖了回来。是宿淮双出的手,指尖随意勾着,仿佛灵力那头缠的是什么死不足惜的小玩意。
江泫差点气昏了头,勉强找回几分理智,撤了剑,按住宿淮双的手。
刘仄愚昧,对他出手完全没什么用处。况且此人虽愚且恶,却罪不至死,为今之计是要先找到乌序的行踪。从刘仄口中只能问出大致的方向,林海滔滔,过了几日,早不知走到哪儿去了。
林中生灵无数,若是近处用灵识寻觅倒还可行,走得远了便如大海捞针。
江泫不精卜算之术,只能强行开乾天盘先试试。此前乾天盘曾被岑玉危用来寻他,指示方向异常灵敏,是因为天陵提早在里头刻了灵旨;此时没有灵旨,单凭一个名字找人,实在是有些困难,乾天盘开盘之后指针茫然地转了两下,徒劳地停住不动了。
一计不抵用,便换下一计。刘仄似乎也知道自己捅了什么大篓子,魂不守舍地瘫坐在地上,一脸蠢相看得萧弦心中生厌,上前狠狠地补了一脚,又将其踩倒在地,毫不收力地碾了几脚。
嘴被灵力堵住了,刘仄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却连一点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那边宿淮双已经拉着江泫出了矮瓦房,按住了他准备拔剑取血的手。他将这两只手拢在手心,道:“我去找,很快就能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