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6 / 9)
回来探望你的。」他拍了拍李川泽的背,像是给他最後的安慰。
李川泽松开抱住李峰的手,退了开来,低垂着眉眼,轻声问:「所以你真的一定要搬走?」
「嗯。」
李川泽的拳头越攥越紧,猛然转身拧开门把,用力地摔门而去。
李峰见状,叹了口气,没有追出去,继续整理自己的行李。
等到晚上,李峰躺到床上,却仍不见李川泽回房间睡觉。
他开门出去,却见另一间卧室的门缝底下透出一些光来,他走过去轻轻敲了两下房门。
「走开!」李川泽带着怒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李峰无奈,只好任由他想睡哪就睡哪,没再继续敲门,自己回房间睡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川泽左等右等,期待李峰会进来安慰他、哄他。
可是,他没等到李峰说话,等来的只是房外的沉寂。
他最後按捺不住,轻轻拉开门缝,悄悄探头往外看,却发现门外一片漆黑,李峰的房间早已熄灯。
李川泽的心猛然沉下去,失望与愤怒交织在心中。
接下来的几天,李川泽故意避开李峰,两人几乎不再交流,每当李峰试图说话,他表现得冷漠无b,彷佛看不见李峰的存在。
李峰知道,李川泽在赌气,心里也难受,但他不想b迫对方,只能默默地承受。
李川泽以为他这样做,李峰就会答应留下来。
他没等到李峰回心转意,反而等到了和李峰分别的这一天。
李峰拉着行李箱,回头望了望这栋住了三年的房子,心情复杂。
「李峰,发什麽呆,快点上车!我们十点前要到机场!」林婉站在计程车旁边催促着。
「好,马上来。」李峰应了一声,最後往房子大门看了一眼,转身拖着行李箱走过去。
司机帮着他将行李放进後车厢,李峰坐进车里,车子很快发动,向前驶去。
车子刚起步时,有个人影从房子里冲出来,疯了一样追着车跑。
「李、李峰!」李川泽边跑边大声喊着,眼泪夺眶而出,「哥!哥哥!不要走!」
他的声音在车外回荡,却无法穿透车身传进李峰的耳中。
李峰坐在车里,目光望向远方,心里已经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期待与不安。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听见李川泽喊他「哥哥」。
他没有听见李川泽第一次喊他哥哥。
车子加速行驶,很快绕过街角,融入车流中,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成了一小点,最终消失不见。
李川泽的脚忽然绊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前扑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下意识伸手往地上支撑,结果就是手心和膝盖都被粗砺的地板擦伤出血。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x口彷佛被撕裂般疼痛,使他对摔出的伤口毫无知觉。
他用力睁着双眼凝望着汽车驶离的方向,哽咽着低语:「哥,你答应过不管发生什麽,都会陪在我身边的……哥……李峰……」
李峰望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景se,对於新环境、新生活感到一些忐忑,同时感到一些期待。
他心里有点牵挂李川泽,只希望等下一次回家的时候,他能不要再对他生气了。
夜晚的医院显得格外寂静,走廊里只有微弱的灯光映照着洁白的墙壁,偶尔有医生和护士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一名穿着绿se手术服的男人从手术室走出来,他高挺的鼻梁上佩戴着一副银边方框眼镜,身材看起来十分单薄但不瘦弱,当他脱下不织布手术帽,是一头深棕se的短发,有几根发丝有些凌乱地垂在额前。
他有着一张清秀端正的脸庞,双眼带有些许忧郁。
李峰刚结束了一台复杂的手术,他脱下手术服,感到身心疲惫,但同时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医学系毕业後,他已经在这家医院实习两年并转正一年了,几乎每天都在与紧急情况和生si搏斗。
李峰推开休息室的门,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他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目光却停留在桌上的病例档案上。
今晚的手术患者是一位年仅三十多岁的男子,因为突发心梗被紧急送来,虽然手术非常成功,但他知道,接下来的恢复期同样关键。
思绪还没整理清楚,李峰的呼叫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匆匆放下咖啡,拿起呼叫机一看,是急诊室的紧急电话。
「李医生,急诊室需要支援。」
李峰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起身向急诊室赶去。
推开急诊室的大门,里面充斥着吵杂的声音──医生们正快速地做诊断,家属的焦急呼喊声不绝於耳。
一个满身是血的年轻人被抬了进来,他被卷入了一场严重的车祸。
李峰赶紧走上前,加入到抢救的队伍中。
「出血过多,血压急剧下降!」旁边的护理师报告。
「赶快稳定血压,准备输血,立刻进行初步评估。」李峰一边冷静地发号施令,一边快速检查伤者的状况。
时间彷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每分每秒都显得格外宝贵。
李峰的双手紧张又jg准地c作着,尽可能争取每一个抢救的机会。
急救过程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当伤者终於脱离生命危险时,李峰长舒了一口气。
尽管这是他在医院中常见的场景,但每一次和si亡的对抗都让他深感责任重大。
他脱下沾满血迹的手套,走出急诊室。
连续两台手术已经耗尽他的jg力,李峰r0u了r0u额角,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了东西准备下班回家。
他沿着走廊走到电梯前,电梯的指示灯亮起,缓缓上升,最後在他所在的楼层停了下来。
电梯门一开,一名护士推着轮椅缓缓走了出来,轮椅上的病人双眼无神,像是被病痛折磨地憔悴不堪。
护士与李峰点了点头,匆匆离去。
李峰站在原地,微微侧身为他们让路,目光短暂地落在轮椅上那位病人身上。
他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却因为病痛而显得憔悴苍老。
医院的走廊总是弥漫着一gu压抑的气息,病房里传来的急促呼x1、仪器发出的机械声,时时刻刻提醒着每个人生命的脆弱。
李峰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甚至早已习惯了这些无声的绝望与抗争。但每次面对病人痛苦的表情时,内心深处那gu无力感与沉重却依旧难以抹去。
他努力保持冷静与专业,知道自己的责任是治癒而不是共情,可每当看着那些虚弱的身t,他的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婉去世时的模样。
那时的林婉因为大肠癌末期,眼神浑浊而绝望,病痛已经侵蚀了她的躯t,她再也不是那个曾经漂亮、容光焕发的nv人,无数次的化疗带走了她那一头美丽的波浪卷长发。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向si亡,但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助感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成为了他面对每位病人时挥之不去的y影。
有时他不禁思考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选择当医生,可当他成功帮助一位病人脱离病痛时,他都会感到非常快乐、内心充满喜悦。
因为医院经常需要轮值夜班,以及为了能随时应付紧急病患的抢救,李峰在离医院大约三百公尺的地方租了一间小房子。
这样一来,不仅能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