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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事,教宗必定会派人追查。本座以为,君上还是留在千机宗内将就几日为宜,以便随时做个见证。”
言下之意,温疏白想就这样把封豨和楚微凉都带走,怕是不成了。
两人之前不过是棋逢对手,见面斗三分,却尚且惺惺相惜。
而今日,梁子算是结下了。
能留在千机宗内,楚微凉求之不得。
当年的冤情,还有许多细节,都要求个明白。
她悄悄用指尖牵了牵温疏白衣袖,“留下留下。”
温疏白被这样一拉,就没辙了,只能惯着她。
“既然如此,那便叨扰了。对了,提醒方宗主,以后管好自家女人。”
安南婵:……
方寂雪看了一眼被压在地上跪着的安南婵。
“剑君见笑了,大婚未成,而南婵公主已奉教宗圣女之命,离开了师门。”
所以,这个女人现在跟他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
轻易不开口,开口就把自己和千机宗都摘得干干净净。
安南婵:……
她感觉莫名其妙的在两人之间被扎成了筛子。
温疏白有点满意,但是,还不够满意。
折腾人,他拿手。
秦不羁觉得情况不妙,若是再不走,不知道师叔祖还要再闹什么大乱子,赶紧将在场所有人来宾一一点了一圈:
“大家伙儿还愣着做什么?我家师叔祖今日喜收首徒,难道无人道贺?”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鹅鹅鹅……,恭喜祖宗,贺喜祖宗。
道喜之声,立刻如潮而来,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楚微凉被温疏白闹腾得,已经快忘了自己是回来寻仇的了。
果真是个活祖宗。
温疏白斜睨了一眼她,见总算是消气了,便也随之唇角轻轻一牵。
为了哄你高兴,帮你撑门面,本尊不但要纡尊降贵,跟那些玩意瞎扯淡,还要劳心劳力给你当师父,容易吗?
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所以,你他娘的快给本尊想起来,天魔琉璃魄到底哪儿去了!!!
不过,在北玄,做师尊也是有好处的。
这些傻蛋,最在意什么师徒大义,师徒大伦。
所以,从现在开始,在楚微凉这儿,他最大,他说什么,楚微凉就要听什么。
他做什么,她都要乖乖忍着。
比如,先拉拉徒弟小手手。
我回来了,陪陪我吧
温疏白掌中雪白的剑化于无形,温热的大手,反手牢牢握住楚微凉的手。
他发间绡纱飘飘,另一手抱着女儿,光明正大牵着新徒儿,在众人簇拥下转身离开。
楚微凉:……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
从来都没有跟男人拉过小手。
现在想抽出来,但是又不好意思当众驳了师尊的面子。
生平第一次有人替她出头,不但帮她怼天怼地对空气,而且不需要她开口。
其实也挺开心的。
从来没吃过糖的孩子,给一点甜的,就很满足。
况且,温瞎子拉手拉得那么淡定熟练,她若是扭扭捏捏,反而显得心里不干净。
于是,在心里劝自己:师尊是长辈,拉徒儿的手手是很正常的吧?
也许世上每款师父都是不同的,这一款可能就比较平易近人,比较喜欢拉手手。
她快走两步,跟紧温疏白的大步,“师尊,你刚才制服封豨的剑法叫什么?以后能不能教我?”
“万剑朝宗。等你开悟剑道,就教你。”
万剑……
这俩字,又触及了楚微凉心里最疼的地方。
温疏白佯装不知,继续拉长了腔,“学了万剑朝宗,可以免得被人万剑穿身,魂飞魄散,死无全尸——!”
楚微凉:……
刚做完好人,就开始扎心!
远处静默的方寂雪:……
……
等温疏白招招摇摇走了,方寂雪才极为沉静道:
“执法长老,请公主前往执法堂内休息,不得怠慢。”
他的声音不徐不疾,却仿佛有一股子被强行压制的暴戾,都算在了安南婵身上。
安南婵不禁身子一颤。
方寂雪真的要审她?
千机宗刑罚严苛,整个北玄都深为忌惮。
那些招数,岂是给人用的,那是惩治妖魔的!
方寂雪看似风轻云淡,不染纤尘,一颗心有多硬,多冷酷,她是见识过的。
当初的楚微凉,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但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些事儿会落到她自己身上。
她慌了。
幸好温疏白已经走远,那一身的威压也解除了。
安南婵无限委屈地投奔向方寂雪:
“师父!我什么都没做!我是清白的……!这一切都是楚微凉的阴谋!一定是她搞的鬼!她想冤枉我,想报千年之前的仇!”
千年之前……
这四个字,听在方寂雪耳中,极为刺耳。
他身子轻轻一偏,一片衣襟都不曾被她沾到。
“你我师徒义尽,此事已有圣女亲自见证,今后无需再以师徒相称。”
执法长老见宗主并未偏私,立刻铁面无私,带人上前将安南婵团团围住。
“公主殿下若能好好配合执法堂审讯,我等尚可以礼相待,倘若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宗主自会找出背后主谋,还公主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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