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第110节(1 / 2)
陈砚墨赶紧端起桌上冷茶一饮而尽,快步冲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喜鹊抬眸看着桌上靛青的茶盏,嘴角轻扬,露出一个有些期待的笑容来。
冷风吹得陈砚墨清醒了几分,似乎又觉得自己有了几分自控之力,陈砚墨快步往曲汝坐在的厅堂去。
一到那,曲竹韵不知为何跪在地上,而曲汝正在用茶盖撂去茶叶,看他的神色,显然是不快到了极点。
陈砚墨就听曲竹韵哀哀哭道:“都是我的不是,早该替夫君物色好伺候的人选,不该拈酸吃醋,西院里已经备下了几个新开脸的丫头,都是颜色好,通文墨的。”
仆妇掩了门退下,令陈砚墨冷静的晚风不见了踪迹,他觉得脑子又晕乎起来,竭力咬住最后一丝清明,道:“你说这个作甚!?我,我也不需得那么些妾!漳州那个不过是为了起居方便。”
陈砚墨想把曲竹韵搀起来,可刚一伸出手,曲竹韵整个人抖了一下,瑟缩着往曲汝脚边挪动,揪着他的袍角,而后反应过来,又连忙松手。
曲汝见状就明白,陈砚墨平日打骂曲竹韵定是家常便饭。
他眼周的皮都展开来了,额头上摞起三层山。
陈砚墨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他昨夜才给了曲竹韵一脚,她作此反应虽稍显刻意,却也不是污蔑。
曲汝是男人,一贯都是替陈砚墨说话。
可他却也是人,见此情景,怎能不心疼妹妹,心里是愈发不快,正欲呵斥陈砚墨,却见他双颊绯红,眼神迷离,一副情态难耐。
曲汝怔愣片刻,一盏冷茶泼到陈砚墨脸上,他回神片刻,又陷入摇摆之中,口中甚至喃喃唤道:“冉娘。”
一切尽在曲竹韵掌握之中,她原本做出一副惶惑之态,此时终于耐不住哭嚎起来,一颗血肉之心被冰雪冷萃,道:“阿兄!我好命苦啊!”
曲汝一直把陈砚墨当个清贵人物,虽知男子风流不足为奇,可在脑中想象他吟风弄月是一码事,见他立在自己跟前,丑态尽出又是另一码事!
曲竹韵的婚事是曲汝做定的,他一直很满意,此刻对妹妹的愧悔难以言说,只连连扇了陈砚墨数个耳光,斥道:“混账混账,猪狗不如的东西!”
曲汝气得手打哆嗦,反过来要曲竹韵替他抚胸平气。
见陈砚墨倒在椅上,神志昏聩,举止下流,曲汝嘴角直抽,知道自己再待下去,更不知该如何收场了,于是拍了拍妹妹的手,道:“你先料理了他,明日哥哥给你做主!”
曲汝一走,曲竹韵就觉腮上泪珠多余,拈帕拭去,听着陈砚墨在身后闹出的龌龊响动冷笑。
喜鹊快步走来,道:“夫人,几个姨娘都等着了。”
“好,叫她们莫要着急,今夜人人有份。这么些个人,总能有个怀得上。”
曲竹韵的声音已经听不出半点情意,余的只有算计得逞的松快和得意。
作者有话说:
迟到啦!
色胚狂士和薯种
陈记烟卷铺子往来的主顾总是三六九等, 龙蛇混杂,伙计掌柜若是性软, 怕也制不住。
闲时一帮汉子聚在一块, 说起话来荤素不忌,还有什么文雅可言,不过在陈舍微跟前总会稍稍收敛几分, 也不敢说些太下流的笑话。
今日陈舍微在泉州卫的同僚说要定一批烟卷,最重要是卷纸上要落家徽私印, 年节时分发各房, 所以由陈舍微亲自接待。
一下马车, 伙计们就纷纷望了过来,仿佛心中有疑惑,而陈舍微脸上写了答案。
阿普叔严厉的咳了几声, 众人才各忙各的去了。
陈舍微不解,道:“怎么个意思?”
阿普叔用个小刷正扫着抽屉里的烟叶沫, 用卷纸拢了, 沾点口沫黏拢, 闲时自己抽了,也别浪费才是。
陈舍微见他哼哼唧唧的不说, 纳闷着要走, 阿普叔终于是耐不住,探过身子叫了一句,“大老板。”
陈舍微周身一下就冒出好些个脑袋, 耳朵都竖得铁直!
阿普叔甩了几下抹布赶不走,抓了抓头, 又摸了摸下巴, 露出一个十分猥琐的笑容来。
“您, 那行七的叔父,真的有夜御六女之能?”
陈舍微当场噎塞,又怀疑自己听错了,侧着耳朵倒了倒水,道:“什么?”
反正已经问出口了,阿普叔清清嗓子,兴致勃勃的问:“您是有个行七的叔父吧?隔房的?”
陈舍微狐疑的点点头,把快挤进他胳肢窝里的一个脑袋戳开去。
“我也是听人瞎讲的,不知是从哪传出来的,说他在中秋那日,夜御六女!”
“这都什么跟什么?”陈舍微有一肚子的无语不知该怎么说,上下扫了阿普叔一眼,又左右看了看几个脑袋,“中秋节不都在家吗?上哪,哪那什么去?”
“那就是在家呗!妻妾丫鬟,也够六人。您不知道啊?”
小伙计很失落的反问,被陈舍微敲了一记,边上的人起哄,说他想打听壮阳的方子,这下没门了。
这消息没头没尾的,陈舍微还以为是谁在作弄陈砚墨呢,给他造出这个谣来,可泉州卫同僚的腚一落定,就迫不及待的问:“诶?听说你那行七的小叔叔……
陈舍微一口茶喷出来,费解道:“不是,你们一个个都睡人家床底下呢?这都什么啊?”
其实这种小道消息,若是放在别的男子身上,讲不定他们还会自鸣得意,可对于陈砚墨装了小半辈子的清贵高洁气质而言,无异于脏水一盆,弄个污糟透顶。
中秋方过,蔡氏和陈舍嗔一道送陈昭远回泉州书院,泉州书院的院长得知陈舍嗔与陈舍微是兄弟,便赞了几句陈舍微茶园出产的香橼茶。
其中他家中还有半罐,女婿又殷勤,赶在年节前必定会再赠,并不需要别人来送,只是顺口一提。
可蔡氏最上心就是儿子的事,心里记挂上了,厚着脸皮来陈家借住,顺便来探听香橼茶的事情。
陈舍嗔不好进内宅,在外院处处都觉受制,总觉得哪哪都是耳目,心里憋闷,就上大房吃酒去了,也歇在了那里,今早才回。
蔡氏去瞧了他一趟,神色古怪的到正屋来同谈栩然说陈砚墨的丑事。
“这,”谈栩然用帕子掩鼻,似乎这件事本身就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可是真的?”
“是啊,你五哥说七叔是在沁园的中秋诗会上服了些体热的丹方,后来得知舅兄来,匆匆忙忙,没有发散就往家来了。结果当场发作丢丑!”
蔡氏也学谈栩然的模样,轻拈着帕子。
“这消息是怎么漏出来的?”谈栩然眸子忽闪,一副好奇的样子。
“厅堂外头总有伺候的下人,曲家舅舅避开后,七叔大抵是被架到后院去,听说路上就发了兴,几个丫头哪里制得住,只好叫小厮来扛,人多口杂,许就是这么传开来的。”蔡氏嗑着瓜子,饶有兴致的说。
‘曲竹韵也下手也太重了几分。’谈栩然心道。
隔了些时日,龟缩在家的陈砚墨终于去海澄了,谈栩然和陈舍微也出发去了漳州,虽不是刻意为之,两拨人却是前后脚启程的。
临去漳州前,谈栩然借着给曲竹韵送利钱的由头又去了一趟陈砚墨家。
“你们夫妻二人也去月港?听说八弟也去了月港,五房自从那事之后,真是霉运冲天,做什么都不顺,此番约莫是想去月港碰运气的。”
听曲竹韵神态轻松的边拆家信边说话,谈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