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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她兰花轻拈,启腔唱道: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了头发……奴本是nv娇娥,又不是男儿汉。为何腰盘h縧,身穿直缀?」
再熟悉不过的婉转戏腔,一句一波地震入宋巍耳里心中,脑内嗡声大作。
她扬着笑,眼波莹光闪动,以林瑜的声音说道:
「若没有了梦,我们还有什麽?若梦醒了,我们又会是什麽?有梦无梦,我们都还有情;入梦醒梦,我们都是有情人。小宋啊,我要下戏啦!」
「叶姊姊,你做的什麽?」
梁小月扑了过来,亲昵地挨着她坐。她脾气古怪,莲境内无人不知,也就这个小月感受不到她与人存着距离的乖僻。
罢了,小月就是这样才可ai。
「是个耳坠。喏,送给你当未来的嫁妆。」
梁小月小心地捧着那翩翩yu飞的翠se蝴蝶,惊呼:「这麽漂亮的蝴蝶,叶姊姊不要吗?」
「我已经醒啦,不再做梦了。」
「唔──小月听不懂。」
她笑:「又不是什麽要紧事,不懂便算啦。」
「哦。那嫁妆又是什麽?」
「就是你长大嫁人时带去夫家以防万一的私房财物啊。」
梁小月瞪大眼,「哎──那还要好久!」
叶琼枝打趣道:「还有二十年是吗?够你攒嫁妆攒得饱实饱实的。」
梁小月还不很明白嫁妆和嫁人的意义,但仍很宝贝地将庄生梦耳坠收起,指着一旁已完针的男子衣裳,道:「这是叶姊姊给情郎做的衣服吗?」
叶琼枝抚了抚衣料,微笑道:「是啊。」
梁小月欣羡地0着她针脚完美的绣工,道:「我以後也想做衣服给慈岩,他说要打造厨具给我,那我就做衣服给他,这样才公平。」
叶琼枝捏了捏她小鼻子,道:「你煮饭给他吃他就痛哭流涕啦,做衣服有你姊姊呢,忙什麽。」
「可燕姊姊说给心上人穿的衣物要新手裁制的才好,她也做了好几件衣服给徐哥哥呢!」
叶琼枝轻哂道:「燕子自个儿就是裁缝才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番说法岂不bsv红不佳的人,也会让裁缝无处营生呢!心向情郎是好,但量力而为才是上等,分摊些事儿出去才不会将自己累个半si。你呀还是先将厨艺磨得jg了,有了余裕再学裁缝不迟。」
「哦……」大家各说各话,听谁的才对?
叶琼枝又道:「说到这儿,那蟹粉灌汤包你学成了没有?鼓板龙蟹呢?」
梁小月忙道:「鼓板龙蟹好了,昨儿大肥叔叔说这一道我可以出菜了,但灌汤包还没学成,摺子老不及格,大肥叔叔还让我多多练习。」
「那好,今儿个我就要监定你的鼓板龙蟹!」
「没问题!」
梁小月一gu脑儿起身就要往水塘捞蟹去,忽地想到什麽又停下,0着头道:「对了叶姊姊,方伯伯今天又要问你那个了……」
叶琼枝一哂:「每日都让你来问,这老方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自从某日叶琼枝一时兴起在众人面前唱了几句戏後,方辰宁便开始魂不守舍,时常自言自语:「太像了,但怎麽可能呢?都好一阵子没消没息了……该不会……不对不对。可那身段那唱腔,根本就是同一人啊……」百般请叶琼枝再开金口,她总没理会,还泼了他好几句冷水。方辰宁於是将脑筋动到叶琼枝最不会使脸se的梁小月身上,每日央她代求叶琼枝再开戏腔。
「行啦,跟老方说我今儿个心情好,就唱给他听听,让他将耳朵掏洗乾净了来吧。」
梁小月闻言大喜,道:「那我这就去告诉方伯伯,他肯定要乐坏了!」一溜烟去了。
叶琼枝起身舒活筋骨,施施然往工匠区而去。芦妙然正在药庐炼药,见她朝自己走来,智慧满布的脸上浮出了然笑意。
「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吗?」
叶琼枝微笑道:「芦大夫妙手回春,有您为我细心调理,加上药浴和莲境的清气加持,我知养伤不可求急,可也确实有事半功倍之效。」
当时所受内伤远非外伤容易恢复,正想寻个不易受江湖人士打扰的地方静养,就巧得北洛以工匠之身相邀至莲境,更没想到救了她x命的芦大夫随後也来了。
芦妙然请木匠造了个浴桶,每日以莲境所产药材让叶琼枝进行药浴,再以汤药辅佐;莲境灵气不仅适合妖兽修炼,於武学内息炼气亦是绝佳环境,叶琼枝已无前事罫碍,心畅神舒,四者相辅相成,累月下来内伤已臻痊癒。
既已痊癒,也就差不多该走了。
叶琼枝诚心道:「芦大夫的几次救命之恩,我思来想去无以回报,做了几件新衣在您房里,希望您别嫌弃。」
芦妙然慈蔼道:「同为nv子,能见到你过得舒心快活,老身无b欣慰。只是可惜你心口上怕是得永远留着那记伤疤,倾尽医术灵药仍无法还你妙龄无瑕之身,老身深以为憾。」
叶琼枝笑开了jg致容颜,坦然道:「芦大夫千万别这麽想,要是您真能使这疤淡得像不曾有过,我反倒要阻止您呢──我啊,就喜欢他每次看见这道疤时眼里的心疼怜惜,我就是要他记着我一辈子。」
语中娇倔令芦妙然愣了愣,随即莞尔笑了起来。
当她重返浴魔重生的秀丽花城,天光和媚如那日初遇。
锦簇花田,芳菲漫漫,他使着花锄,闻声回望──随即笑颜明澈,带上一朵生姿怒放的还魂牡丹,上前拥住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