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怀疑(1 / 7)
叶修书房的门一般是不锁的,他没那么多规矩,姜忱有时候会直接推开门。
他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睡觉的男人,眉心蹙了一下,上前叫醒。
“少爷。”
叶修醒过来,迷茫的视线逐渐聚焦。
“怎么了?”
“陈浩来了电话,问您考虑的怎么样?”
“再淡他几天,不急。”
姜忱点点头,走到门口却没急着出去。
“少爷,我还有件事。”
“说。”叶修捏着眉心,眼里净是鲜红的血丝。
“您这么忙,晚上还是睡一会儿,已经好几天了,对您身t不好。”
阿黎端着果盘走到门口,和出门的姜忱碰了对面。姜忱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她看了眼手中的果盘走进屋里。
叶修看上去很疲惫,这几天他都是这样。她听到姜忱劝叶修休息,又回忆起叶修偶尔会在晚上叫醒自己,难道他都是整夜不睡的。
可是,为什么。
“叶修,你晚上很忙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休息?”
男人夹着烟的手颤了颤,一撮烟灰落到地板上,发出短暂sheny1n后si去。
“休息,谁说我不休息。”
骗人的,她明明听到姜忱和他的对话。
阿黎不再问他,反正叶修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她也问不出来,g脆闭上眼睛装睡。
就这么装了一个多小时,她骨头发酸,翻身时男人凑过来,似乎是在仔细观察她。
见她睁开眼问:“又做噩梦了吗?”
“没有,口渴了。”
他为她倒了杯水,她端着水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陈浩在屋里转圈,仪式只剩一周,上次和叶修见面明明说得好好的,看他的样子也是要同意,可就是没消息。
“又联系了下他们,两家还是没回应。”
“你再联系也没用。”陈浩叹口气,“叶修不回话,萧峋也不会回的。”
他闭着眼睛,头疼得要命。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私自去见叶修本就很敏感,冒着被蒋家发现的风险去找他,如果没什么结果就得不偿失了。
“老爷,姜忱来电话了。”
“怎么说?”
陈浩立刻来了jg神。
“叶修答应您了,除了叶小姐最近身t不适,其他人一定到。”
陈浩欣喜若狂,蒋仲一个都没请来的人,和他说全都到,不知道蒋兆成看到会是什么表情。
一周后的开幕仪式,萧峋和萧屹如约而至,陈浩在门口翘首等待。看到下车的只有叶修自己,并且车里再也没有除了司机之外的人,还暗暗失落了一会儿。
人到中年,年轻时没有的叛逆心思反而全都找上来。他甚至希望叶修就在蒋家人面前带着阿黎出现,他的nv儿赢过了蒋文杰,也相当于他赢过了蒋家。
但这些都只是想想,转眼三人就已经到他面前。萧星淳在他们后面从另一个方向过来,披着一件雪白的大衣,歪歪斜斜搭在肩膀上,露出同样白皙圆润的肩头。
她身后跟着个男人,两人走到门口的同时,蒋文杰也走出来。他看到叶修和萧家兄弟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看到萧星淳,眼眉随即压得很低。
这不是打他们父子的脸吗,说了不来,又来了,还是奔着陈浩过去的,说他和叶修没达成什么私下交易,谁信。
还有萧星淳,他倾慕了许久的姑娘,看上一个保镖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的一朵玫瑰,更匪夷所思的是,她的父亲居然不阻止她。
“这帮疯子。”
他小声唠叨,蒋仲听到儿子的话,轻轻捏了下他的手。
“回去再说。”
蒋兆成没去,但消息已经传到了他耳朵里。
老宅子楼顶的yan光房,摇椅轻轻摇晃,他盯着一张少nv的照片正在出神。楼梯上传来脚步,他目光动了动,收起照片放在自己口袋里,淡然地抿了口茶。
蒋仲父子和陈浩都来了,前两个脸se铁青,后一个春风得意。
“你是故意的吧。”
蒋文杰看向陈浩,后者有些不满,第一次怼回去:“我每天都去找叶修说好话人家才答应来的,故意什么?故意给你长脸吗?”
“文杰。”
蒋文杰还想说什么,被蒋兆成冷冷一个眼刀刺得不再敢开口。
“他是你姑父,你就这么对长辈说话吗?”而后眼神递向自己儿子,责备之意让蒋仲有些心慌。
“和人缓和关系要有诚意,随便打发个人去人家当然不会来。”
陈浩有些受宠若惊,但片刻后又正了正se,认为这是自己该得的。
蒋仪si后这么多年自己未娶,给蒋家当牛做马,还要任凭蒋文杰一个毛头小子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也该收点利息回来。
光线移到身侧,蒋兆成杯子里的茶冷了。他暗示了儿子两次,最后还是陈浩最懂得察言观se,先给他添了热水。
蒋兆成轻叹口气,最后看了眼面se苍白的孙子。
“你们先出去吧。”
蒋仲愣住,越过父亲头顶,是陈浩正在微笑的脸。这是这么多年来蒋兆成第一次把他们父子两个排除在外,去和一个外人亲近。
如果这是父亲要放弃他们的信号,那离开这间屋子之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和老爷子交心了。
“爸爸,我还是留下。”
“回去吧,文杰的身t要紧。”
蒋文杰不久前才出过事,蒋仲也不好再说什么,妥协似得带着儿子到自己住的院子。
蒋家分为几个院,保持着从旧时传下来的传统。蒋仲在自己的楼里,站在最高处的窗子旁,si盯着不久前待过的yan光房。陈浩依旧坐在刚刚的位置上,和蒋兆成两个人不知在说什么。
他心烦,手下悄00进来,趴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原本眯缝着的眼睛瞬间睁得溜圆。
“什么?”
蒋兆成快七十岁了,居然还对着少nv的照片发呆。
“你看错了吧。”
“没有,绝对没看错,已经看到过几回了。”
蒋仲背后冒起冷汗,还想追问几句,门突然猛地打开,一直照顾蒋文杰的佣人满脸惊慌。
“少爷,少爷晕过去了!”
蒋仲二十出头那些年流连花丛,欠下的风流债太多。也是在那时遇到个风水师,说他的罪孽会殃及下一代,很可能会无后而终。
当时他只觉得那老头子满口疯言疯语,不仅没问人家如何化解,还把人赶走。现在想想风水师说得没错,从文杰莫名其妙开始生病,就该想到那是个高人。
可为时已晚,现如今他的独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蒋文杰醒来之后劝他换个人。
傍晚时落了一场雨,入秋后的天气变幻难测,下着雨的天边又冒出霞光的红晕。
蒋文杰醒过来,嘴唇g着,盯着天花板的眼神萌生出一gu绝望。
“文杰,你觉得呢?”
蒋仲已经将利害关系和儿子说了,蒋仪早亡没有留下孩子,蒋文杰是唯一的后人,如果他si了,蒋家恐怕是真的要没了。
“就这样吧。”
蒋文杰闭上眼睛算是认命,他没有力气,也不想再和叶修斗,反正他现在连出门都费劲,还管别人的嘲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