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节(1 / 2)
人香们发现自己每次收了一件喜欢的礼物,验香时就变得更香,久而久之就以为自己的香味都是这些礼物养出来的了。
殊不知,香来自他们自己那颗坠入爱河的心。
檀儿笑道:“其实吧,我自己也有点不在状态。主要是……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起我弟弟,那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我总是管不住手想捏他脸,要勾引他的时候,总是想笑。”
“不过我心情是真的很好啊!”她语气里多了几分雀跃,“我马上就攒足钱,可以给自己赎身了!正好他这件事我也不用管了,我打算明天就去找老板,拿回我的卖身契!”
“真好啊!”另一个女孩说,“你离开醉香楼,想去做什么?”
“想找一个安静的山头,种葡萄,”檀儿声音带着笑,“葡萄太金贵了,我就吃过一粒,之后再也没有机会吃了……但那种甜甜的滋味我一直记到今天。”
“等我把自己赎回去了,我就种好多好多葡萄,坐在葡萄架子下面张着嘴等着吃,哈哈哈!”
两个女孩笑成了一团。
舟向月又听了一会儿,见不再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就原路返回。
晚上是醉香楼里营业最热闹的时候,舟向月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在避开人的情况下离开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
于是,他最后决定先回去睡觉,等明天醒来之后找机会溜出去。
外面刮着寒风,屋子里也没有取暖,还是那样冻得人透心凉。
舟向月窝在自己冷冰冰的床上,不太舒服地睡了。
虽然环境恶劣,但睡着睡着,他还真像于娘子说的那样,做了个梦。
可能是因为太冷了,他就梦到了一个很热乎的人。
他梦到了自己当年带着郁燃从昱都逃离时的记忆。
那时他好不容易带他到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村庄,在一户人家暂时借住两天。
安顿下来之后,他刚把郁燃放到床上,手上摸到一片烫手的温度,顿时有些发慌。
郁燃浑身滚烫,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干裂的嘴唇毫无血色,完全没有意识。
舟向月扒下他的衣服,一打开伤口上包扎的细布就倒吸一口冷气。
伤口化脓了。
他赶紧找来医生,就连医师看到郁燃这副样子都吓了一跳,又把他训了一顿:哪有这样照顾病人的?没死算他命大!
然后再一看舟向月身上大大小小还没处理的伤,他更加暴怒:你们小年轻一个个的,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是不是!你们父母摊上你们这样的倒霉孩子,真是倒大霉了!
舟向月低着头挨训,不敢说话。
医师正想给郁燃清理伤口,没想到他刚一伸手,昏迷的少年突然暴起,一手肘就砸在白发苍苍的医师胸口,把他砸倒在地咳了半天,半天缓不过来。
舟向月吓了一跳,赶紧把医师扶起来赔礼道歉。
但医师却胆战心惊地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年老体弱,这样的伤患他实在治不了,他可以开药,但清理伤口和换药还是请家属自己来吧……
舟向月知道他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可能是把他们当做什么□□火拼的小混混了,但郁燃的真实身份更不可能说,这伤也确实不是一般人会有的伤。
最后,他也没有为难医师,开完药就把只想赶紧跑的医师送走了。
医师送走了,还是得上药。
这回舟向月有了心理准备,他一动手,神志不清的郁燃果然又要暴起伤人,但之前能把他按在墙上动弹不得的少年此时重伤在身,不是他的对手,舟向月几下就把他给制服了。
但是郁燃哪怕被他按着也一直拼命挣扎,眼看着伤口在挣扎间再次裂开涌出鲜血,舟向月不得不松开了他。
这样还是不行。
最后,他在郁燃后颈上贴了张迷魂符,他才安稳下来。
清理干净伤口里的脓液,用药水清洗干净,再擦干净伤口周围的皮肤,最后再包扎起来。
应该是很痛。
哪怕是在迷魂符的控制之下,郁燃都皱紧了眉,浑身紧绷,后背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舟向月感受到他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只好抱住他的肩膀,一边上药在他耳边低声哄道:“不痛不痛,不痛啊……马上就好了……”
好像是他哄骗的语气真的起了作用,郁燃身上放松了一些,只是脸上沉睡的表情依然痛苦。
好不容易上完药,又给他喂药。
这一下,连舟向月也犯难了。
郁燃牙关紧咬,下颌紧绷。就算把嘴掰开了,汤药怎么都喂不进去,全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舟向月试了各种角度都喂不进药去,最后试着往自己嘴里舀了一勺药。
“……唔!”
他一下捂住嘴,差点把药吐出去,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扭曲了。
……怎么会有这么苦的药!
但再苦也得忍着,这药是要用来救命的。
舟向月忍下舌尖的苦味,俯下身去扶起郁燃的脸,对着嘴贴了上去。
他的唇冰凉,而郁燃的唇滚烫得像一团火,一贴上去就让他忍不住抖了抖。
舟向月一手掐着郁燃的下颌,配合着舌尖的动作撬开他的齿关,把药渡了过去。
虽然汤药又有往外流的趋势,但都被舟向月给堵了回去。
一边要注意不让药流出来,一边要让郁燃把药咽下去,还要小心不要呛到他……
这一口药喂得无比费劲,折腾了半天,总算都被咽了下去。
一口药喂下来,郁燃依然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没什么变化,舟向月却已经眼泪汪汪了——实在是太苦了。
他在万魔窟里没喝过药,在翠微山也从来没喝过这么苦的药……
舟向月直起身,干裂的嘴唇因为药液的滋润变得有了点光泽。
他擦一把眼泪,又拿起装药的碗继续喂。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么一碗药下去,郁燃的气息平稳了许多,脸色也好看了一点。
舟向月低头看着少年苍白的睡颜,把他被冷汗打湿的发丝拂到一边。
只是他哪怕在沉睡中,眉头也依然紧蹙,仿佛心事重重,又仿佛一直在忍受着痛苦。
舟向月心里一酸。
那么深的伤口,怎么会不痛呢……
郁燃高烧不退,他用毛巾蘸着凉水擦去郁燃额头和身上的冷汗,又给他擦身子降温,一盆凉水很快就变成了热水。
换了几盆后,郁燃身上的温度终于降了一点。
少年静静地躺着,人事不省,身上依然蒸腾着热气。
已经是深夜了。
舟向月接连几天没睡觉,开始时不时头晕目眩精神涣散。
又一次差点一头栽倒在郁燃身上后,他意识到自己也必须得休息一下。
他纠结了一会儿——郁燃这个样子,还是得盯着怕半夜烧起来,烧起来得赶紧降温。
但如果体温下降了,又得赶紧盖被子保温,免得他现在这副状态又着凉,那就太凶险了。
最后,舟向月把自己衣服也脱了,哆哆嗦嗦地抱着被子给自己和郁燃一起搭了个被窝。
虽然现在寒冬腊月半夜三更的没有热水,他也先冲了个冷水澡把自己洗干净——没办法,知道郁燃爱干净,要是他一身鲜血混着灰就进他被窝,舟向月怕他半夜醒来会活活气死。
舟向月给两人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