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节(1 / 2)
连郁归尘自己都没发现,他心中隐约一松。
他在镇灵司布下的是必死法阵。
如果入侵者进入法阵深处又想要强行离开,则必死无疑。
不过,这里居然还有别人。
付一笑、鱼富贵,还有平时负责镇守翠微山好几处阵眼的高层都聚在这里,看到他马上问道:“邪神法器出事了?怎么样了?”
郁归尘三言两语问清楚,他们居然都是接到学生报信,说是玄琊君告知镇灵司这边邪神法器出了问题,才匆匆忙忙从各自的地方赶过来。
郁归尘的心霎时间沉到了谷底。
他自己当然从未派学生去找过他们,那么做这件事的就只可能是那个人。
眼下镇灵司的阵法被人动过,但并未困住他。
同时,他又让这么多掌管翠微山关键要害的人聚集到这里,寓意便昭然若揭——
调虎离山。
“凌云塔。”郁归尘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他来不及思考那个人究竟是怎么发现了端倪,按理说就算是死前全盛时期的他,也不可能在进入阵法发现不对之后再全身而退。
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在封印问鬼神的镇灵司布下了致命法阵,可偏偏又在他预感到那人或许真的要来夺取问鬼神时,偷偷换了隐藏地点。
或许是怕他真的突破法阵夺走法器,再次在玄学界掀起腥风血雨。
也或许,自己心底依然隐藏着当年遗留的那一份恐惧……
怕那个人一旦真的夺回法器,会再次那样不顾一切地鱼死网破,冒着同归于尽的风险也要逃离法阵。
……他到底,比不上那个人狠心。
郁归尘的理智告诉他,其实很可能已经来不及,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但他的心悬于紧紧绷住的一线,不去确认一下不可能死心。
他一想到刚才那张恶作剧似的笑脸,就感到脑中隐隐作痛,仿佛翻出很久很久以前撕心裂肺的创伤来,让他几乎无法冷静。
郁归尘转眼就赶到了凌云塔,一层,两层,三层……
十八层瞬间飞掠上去,他闯入了凌云塔第十八层,除掌刑者以外之人的绝对禁地。
跨过那道布满符咒和锁链的漆黑大门之后,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东西——
一卷用锁链捆紧的洁白简册,漂浮在空中成片的暗红火焰之中。
简册整齐地卷起,一枚枚简片闪烁着如同象牙般洁白莹润的柔光。
让人难以想象,每一枚简片其实都是一根白森森的人骨。
看到问鬼神的刹那,郁归尘松了口气。
但他随即瞳孔骤缩。
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镇灵司是众人皆知的邪神遗物封印地。
他想抓到那个人,却又怕他真能夺回法器,也怕他会为了突破镇灵司的法阵而鱼死网破。
……而这份恐惧,被那个人完美地预见并利用了。
敌我
同心圆马甲附带神通【入瓮】:
使用者可以划定“瓮”的范围,使其成为自己主导的幻境。
在此范围内的他人灵力发挥将受到压制,与外界通讯也会受到与魇境内外相同的干扰。
周围透明的空气泛起水波一般的涟漪,郁归尘敏锐地感觉到一道诡异的屏障在周围落下,隔绝了他和外界。
一阵阴风吹来,空中漂浮的火海熄灭,凌云塔十八层内陷入了昏暗的静谧之中。
黑暗中传来一声无比熟悉的轻笑。
郁归尘已经迅速从刚才瞬间的惊怒中冷静下来,他扫视一圈尚未看到人影的十八层,冷冷道:“翠微山并非只有我一人,别人很快会发现异常。”
“那当然了,”那个人的声音笑着回答,“他们很快会发现这里有异常,那里也有异常……然后就不得不去处理异常,自然也就分不开手来发现你这里的异常了。”
郁归尘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黑暗中暧昧的笑意那么近,仿佛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郁燃啊……这里,可就剩下你和我了。”
不只是郁归尘入了他的局。
今夜,整个翠微山都在他股掌之中。
……
付一笑正要赶往凌云塔时,忽然接到了电话。
“付院长!不好了!有人在安宁谷劫持学生做人质,说要在三分钟内见到你,不然就撕票!”
付一笑大惊失色:劫持?!
翠微山中,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迅速问清了劫持的所在地点,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凌云塔。
那里看起来一切如常,郁归尘也没有给他新的消息。
他那么强,应该不会有问题。哪怕有问题,从这里也一定能看见他那种大规模杀伤性攻击的痕迹。
付一笑几秒钟就做好了取舍,赶往学生被劫持的地点。
并且抽出了剑。
翠微山日常维护有阵法,能突破这一阵法进来伤害学生的人,绝对不可小觑。
“钱多、朱子轩、张鹏程。”
付一笑看着被劫持的学生名字,有点恼火,“黑灯瞎火的,他们这时候跑安宁谷来干什么?”
在安宁谷接他的是一个叫于修的年轻工作人员,平日有些腼腆不爱说话,弱弱道:“据说是这几天学生之间流行一个什么‘墓地过夜’挑战,专门在夜里去试胆的……”
付一笑:“……”
他不说话了,毕竟他自己当年也被人撺掇着玩过这种无聊的游戏,当时几人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了前辈的安眠。
傍晚的安宁谷并没有灯,树影婆娑,昏暗的林间只有呼啸的风声。
当初年纪不大的付一笑还会觉得安宁谷全是死人,夜晚很是吓人。
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对这里的感情已经完全变了。
安宁谷满谷杏花,杏林深处座座墓碑,所葬的皆是故人。
只要一想到这里长眠之人的音容笑貌,自然就不会害怕。
付一笑一边走,一边试图理清思路。
他突然接到郁归尘的消息,说镇灵司的邪神法器出了问题,结果匆匆赶去镇灵司,便看到一脸仿佛天都要塌下来的表情的郁归尘。
郁归尘甚至没来得及解释,丢下一句“凌云塔”就一阵风似的走了。
他认识郁归尘这么多年,几乎从来不会见到他这样失态的样子——除了与那个人有关的情况。
付一笑心中猛然一紧。
前脚郁归尘那边出事,后脚安宁谷就有学生被劫持,还指名要他来处理。
这难道不是太巧了点吗?
想到这里,付一笑惊觉周围似乎有些不对劲。怎么这么安静?
虽然这里是安宁谷,但刚刚入夜,不应该像这样一片死寂。
就好像……是一个专门挑好的地方专候他一样。
付一笑问道:“是这里吗?”
于修在旁边笑了一声:“当然是这里了,不然呢?”
付一笑猛然察觉到这笑声熟悉得令人心惊,他转头去看于修,只见他笑得眉眼弯弯:“笑哥,你都忘记当年自己在这里被我吓到了吗?”
付一笑脸色骤变,一步上前揪住于修的领子将他提到自己面前:“舟向月!”
“笑哥真聪明,”于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