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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被温池这个听起来无比诚恳的回答气得差点吐血,整张脸黑得活像是在锅底贴了两个小时,他怒道:“我姓张,我们昨儿才见过面!”
温池被若芳悄悄拉了拉袖口,似有所感地看了眼邻桌神情各异地望着他们的那些人,刹那间明白过来这个张姓男人的身份。
原来是那伙人之一。
“……”温池脸上写满了尴尬,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眼前这个怒火中烧的男人,他忐忑不安地道歉,“张公子,真是对不住,可能是我之前没有注意到你……”
其实也不怪温池,主要是这个男人不爱说话,相貌也不突出,确实容易被人忽略。
刚才就连若芳也没能及时认出他来。
只是等温池说完这些话,那人难看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已经涌上心头的怒火,随后开口:“我们早听闻林将军骁勇善战,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却鲜少听闻温公子的有关事迹,不知温公子是如何说服林将军的,竟让林将军舍得带自家弟弟出来受苦。”
光是听了个开头,温池就听出了那人口中的试探之意。
他很无语。
果真是该来的躲不掉,哪怕他不主动招惹那些人,那些人也不一定就会安安分分地和他保持距离。
温池沉默片刻,说道:“当然是用嘴巴说服的。”
那人的嘴角猛的抽搐了两下:“我们的意思是,林将军如此轻易就答应带你出来了?”
温池道:“自然是经过了瑄王的同意。”
那人道:“瑄王如此轻易就答应林将军带你出来了?”
温池道:“自然也经过了皇上的同意。”
那人当即一愣,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是说……皇上特许你随瑄王来晋州?”
“我一介草民如何得知当今天子的想法?”温池抬起头,对着那人笑了笑,“不如张公子你代我去问一下皇上?”
那人这才意识到自个儿被温池绕进去了,一时间气得脸都青了,身体止不住的发抖,他正要张口说话,却见早有准备的温池拉起若芳的手,站起来便飞快地溜出了客栈。
温池和若芳一口气跑回马车上。
若芳被刚才那人的表情吓得小脸发白,不停地拍着胸口,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她无不担忧地看向同样跑得气喘吁吁的温池。
“公子,我们那样戏弄张公子,他们会不会向瑄王告状呀?”
温池道:“他们不敢。”
若芳一头雾水。
温池呼出一口气,随后解释道:“他们也就敢背着林将军的面对我冷嘲热讽几句罢了,若是当着林将军的面,他们只怕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若芳被温池的说法逗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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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刚才的小插曲,温池不敢再轻易下马车,他也没让若芳下马车,而是喊来两个近身的侍卫回客栈帮他把留下的东西抱回马车上。
经过一夜的整顿,整个队伍都精神了不少,于是出发继续赶路。
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主干道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有步行的,也有赶着马车或牛车的,道路两旁还出现了叫卖的摊贩。
这场景可比之前的荒山野岭热闹得多。
温池把车窗前的帘子打成一个结,靠在车窗前往外看。
没多久,他们便来到了晋州城门外。
整个队伍慢慢停了下来。
直到前方的领队人和守门人沟通过后,整个队伍才接着前进。
温池原以为晋州城内会比外面更加热闹,哪知道事实并非如此,街道上的摊贩和行人并不多,就连两边的酒楼商铺都充满了萧条冷清的气息。
如果说京城里繁华热闹,那这晋州城里便是破败陈旧。
令温池感到诧异的是,一路走来,他看见的乞丐比看见的行人还要多,那些乞丐衣衫褴褛,姿势各异地躺在路边,甚至还有抱着孩子的女人。
许是温池所在的队伍太过惹眼,那些乞丐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后来不知是谁起了头,乞丐们竟然争先恐后地围了上来,一边哭天喊地地诉说委屈一边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队伍不得不再次停了下来。
温池放下帘子,清清楚楚地听见外面的吵闹声以及侍卫们的呵斥声,几乎炸成一片。
又过了很久,队伍才极为缓慢地往前挪动。
等到队伍第三次停下来时,有个侍卫跑来窗前告诉温池,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温池下了马车,才发现他们来到了晋州知府的住处,他和林将军一起被安排在这里住下,他居住的院落就在林将军的院落旁边。
晋州知府姓周名方,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长得偏瘦,不知是不是工作原因,让他总是愁眉苦脸,也喜欢唉声叹气。
周知府的府邸远没有温池想象中好,比不上温府的一半,就连安排给温池的院落也远不及温池之前在温府居住的院落。
来到这里,温池的心情也变得颇为沉重。
他早就知道晋州的灾情严重,却怎么也想不到晋州的灾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起初的三天,温池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他便老老实实地在院落里待了三天。
直到第四天上午,温池才被府里的仆人通知用完午膳后去大厅集合。
于是温池提早了半个时辰出发,他独自来到大厅,只见大厅里已经零零散散地坐了七八个人,他的目光在厅内环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花子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