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 / 2)
狩猎时皇帝的头彩毕竟关乎皇家脸面,凌之恒若还是表现的和去年一样,只怕少不了被群臣围谏。
靖王只要一想届时自己要跟在这小崽子后面收拾烂摊子,被以中书令为首的朝臣念上好一阵,便止不住的黑脸。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中书令那边,至少要给几分薄面。
凌之恒唯唯诺诺不敢吱声,在他叔的示意下歪歪扭扭的拉开弓,“嗖”的把箭射到了靶子边缘。
凌砚行:“陛下不御驾亲征真是可惜了。”
凌之恒愣了愣,可怜巴巴的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的表情,“啊?”
凌砚行冷笑了一声。
凌之恒似懂非懂,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即将误会靖王这话是要夸他虽然射的不准但射箭气势是不错的,不料边上传来一声贼兮兮的笑声,“陛下,王爷是说您这箭术能把人笑死。”
沈木鱼咧着一口大白牙,报了自己方才被嘲之仇。
凌之恒不可置信,鼻尖眼圈发红,委屈极了。
沈木鱼见小皇帝马上要掉珍珠了,顿时收起了嬉皮笑脸,无措的看了看罪魁祸首,见对方熟视无睹,着急的搓了搓大腿哄小孩,“臣说错话了,其实陛下您还是特别优秀的!”
凌之恒希冀的看着他:“皇叔八岁会百步穿杨了。”
沈木鱼自作孽,硬着头皮:“臣八岁还尿床呢。”
“父皇八岁能猎狼。”
沈木鱼脸不红心不跳:“谢观雪九岁哭着要糖。”
凌之恒被安慰好了,毕竟还是孩子心性,还被靖王迫害毒舌这么些年,温声哄上两声,给个台阶直接就下了。
他老老实实的再次扎出马步摆出射箭的姿势,回头看向靖王:“皇叔,朕的姿势……”
凌砚行到嘴的嘲讽在扫到沈木鱼时又咽了下去,上前给凌之恒调整姿势。
凌之恒下盘不稳,双手劲又小,拉开弓已然是费了大半力气,箭射出去时造成的冲力他把握不住,便会偏离方向,因此只有前几箭力气还足一些的时候射的还算看的过去。
若不是那帮阉人一直宠着惯着,凌之恒怎会八岁了连射箭都还这副模样。
靖王阴沉着脸,握着凌之恒的手臂示意他拉弦射箭,果然有了他稳住手腕,那支箭虽没有射到靶心,但也落到了九环内。
凌之恒惊喜极了,崇拜的看向靖王。
皇叔真是太厉害啦!
凌砚行沉吟片刻,忽的想到了一个狩猎时能让凌之恒保住龙颜的法子。
从靶场回来后,沈木鱼又跟着靖王溜出了宫。
昨日和白涂联系过,他今日一整天都有些挂念它和谢观雪,毕竟谢观雪都为了他的小白当了一次神经病失心疯,他要是不去看看对方,就太不是兄弟了!
和靖王委婉的提了一声能否把他找个地放下,好去看看谢观雪和小白,靖王竟直接叫车夫调转方向,去了谢府。
沈木鱼便赶紧问了白涂,谢观雪是否能够翻墙出来。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沈木鱼求着靖王把马车停到了谢府边上的巷子口就成,自己则从帘子后探出一个头,吹了吹口哨。
不多时,一双洁白修长的手攀住了屋檐。
见面和做贼似的,凌砚行太阳穴跳了跳。
谢观雪向上一跃就要落地,却在看到马车上靖王府的标识后又抓住墙头撤回了一次翻墙,一脸惊悚的蹲在墙上,惊魂未定。
沈木鱼挥挥手:“谢观雪,这里!”
谢观雪不敢下去,用口型说道:靖王?
沈木鱼点点头,随后便见他要翻回去,赶紧道:“小白!”
谢观雪动作一停,抓住脖子上打算背信弃义逃回原主人怀抱的负心蛇,咬了咬牙,才又跳了下去。
谢观雪站的笔直,沈木鱼跳下车,替他掀开帘子,然而谢观雪看到端坐在中间的靖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浑身都在抗拒。
沈木鱼你要死啊!!
嫌我活得久你直说啊!
你不知道我们这种纨绔浪子看到靖王就腿软吗!还不如关祠堂呢!
靖王扫了一眼谢观雪,后者顿时脊背一弯:“草民参见王……”
不等谢观雪念完,沈木鱼勾着他的肩膀把他一把拽上了马车:“走啦!王爷人很好的!”
谢观雪才不信,上次常州城墙血流了遍地还历历在目,也就沈木鱼这种小白痴才会觉得靖王是个好人!
上车之后他坚持把剩下的王爷千岁给念完,努力坐在靠帘子的那一侧,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连呼吸都刻意压低: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马车掠过朱雀大街,径直回了靖王府。
初来乍到的谢观雪惊悚的嘴都闭不上,连马车都不敢下了,生怕踩脏了靖王府的地被拉出去人头落地。
直到凌砚行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勉强放松,试探的看了看四周,心脏狂跳不止,脸都红了,小声道:“沈木鱼,靖王府哎!”
爹啊他进靖王府了!!
他光宗耀祖了!
谢观雪确保四周无人,这才拘谨的从车上下来。
沈木鱼见谢观雪激动的样子,不禁有点好笑,同时心中亦升起了一股说不清的骄傲和装逼成功的快感:靖王府,他都熟门熟路了呢!
沈木鱼带着谢观雪去了膳厅,得知靖王不过来用餐之后,心中更是甜蜜,笑容十分荡漾。
王爷都开始担心他在会让我朋友拘谨,他现在就是把我当兄弟!在意我的感受了!
谢观雪只拘谨了一会儿,喝了酒胆子便大了些起来,“沈木鱼你太牛了,托你的福我比我爹先进靖王府了!”
“都说了王爷人很好的啦!”就是嘴巴毒了点。
沈木鱼和他碰杯,不忘给边上盘着的白蛇夹菜:“干杯!”
谢观雪口不择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新爹!”
沈木鱼欣然的认下了比自己还大一岁的新儿子。
……
在靖王府内,沈木鱼丝毫不担心被偷被抢被骗钱,进宫后和之前的朋友聚的机会少之又少,今日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他便敞开了喝。
谢观雪倒是记着是在别人家,尤其是靖王的家,没喝的烂醉,保留了仅存的一丝理智。
酒后三巡,两个少年脸都红的和猴子屁股似的,谢观雪把白涂抓起来扔到脖子上,打算告辞。
刘伯不知从哪冒出来,恭敬的递上了一个精致小巧的雕花木盒:“谢公子,这是王爷送您的见面礼,厢房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会有马车送您回府。”
谢观雪一时脑子拐不过弯来,被白涂用尾巴抽了一巴掌,骤然瞪圆了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噗通”跪在地上,抬起双手:“谢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伯:“……”
刘伯把东西递到谢观雪摊开的手上,给家丁使了使眼色,把人搀走。
谢观雪嘴里还念叨着沈木鱼,扭头看去,瞧见原本趴在桌上的两个沈木鱼变成了四个,其中两个影子还换了身黑衣飘了起来,比平时高了不少。
眯了眯眼,谢观雪陡然看清飘起来的黑衣“沈木鱼”的脸,酒醒了大半。
紧接着,他和白涂目瞪口呆的看着高高在上一手遮天权倾朝野逮谁杀谁的摄政王拿出块帕子亲自给沈木鱼擦了擦脸上的酒渍,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抱走了。
抱走了……
一人一蛇面面相觑。
谢观雪愣了好一会才回神,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