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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峰太困了,便从善如流的放弃了,“王虎,我有点腰疼。”
“没事,我给你揉揉。”王虎立马上手给媳妇儿揉腰。
张文峰困顿的看着王虎,没明白王虎这次怎么没欠儿欠儿闹着让他叫老公,只不过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在熟悉的怀抱中睡着了。
他纯是被饿醒的。
大概是前一晚什么也没吃,就被王虎摊煎饼似的折腾了一夜,饥肠辘辘地爬了起来。
只不过他还没穿好衣服,陡然怀里空荡荡的王虎就跟着醒了。
“不困了?”王虎软骨头似的赖在他身上,伸手摸他腹肌。
“饿了。”他要是不说话,只怕吃饭又得等到午后了。
“我去做饭!”王虎依旧横冲直撞一般地在他脸上亲吻,利落地爬起来做饭去了。
他大学时短暂的住过宿舍,听同宿舍的舍友炫耀过跟女朋友的亲吻,说那唇舌在口中彼此纠缠,说那情动时的柔软和欢喜。
好像女孩子的唇都是那样软,都是那样让人着迷。
可惜王虎不是。
这人性急如火,做什么事情都是风风火火,哪怕是告白,哪怕是接吻。
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对他的好也从未变过。
第一次接吻是在什么时候?好像是大二那年了。
他大一下学期进了校队训练,住了一年的宿舍,王虎便忙前忙后的跟着,陪他住校,陪他上课,陪他训练,就连宿舍的舍友都跟他八卦,说王虎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这殷勤劲儿,就差陪你上床了。】
他没多想,毕竟他到东北读书,王虎信誓旦旦地跟爸爸保证会照顾好他,王叔也说他跟自己的亲儿子没分别,进校队之前,他都是在王叔家里住着,吃穿用度一概不需操心。
但,事实证明,群众的眼睛都是锃光瓦亮的。
大二的一次比赛后,有学妹送来了情书,宿舍里的人们兴高采烈的庆贺他事业爱情双开花。
可惜他本人没什么心情谈恋爱,他一年前从韩梅梅的无情拒绝中缓过神来后,就只想好好上学,努力训练了。
然后第二天,他就被王虎堵在了训练归来的小路上,怀里被塞了一封情书。
王虎向来是嬉皮笑脸的模样,那天却很是正经,他心里有些明悟,但却没敢那样想,只是如往常一般的嬉笑打闹,“怎么?是替谁送情书啊?”
“没谁,你麻溜儿地看。”
他捏着那厚实的信封,手腕都沉甸甸的,很不想看,“我回去再看。”
“不行,你现在看。”
他抿着嘴,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只是沉默的抗拒着,王虎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把将信封抢了回去,他一时间又觉空落落的,“你干嘛?”
“不用你看了。”王虎抚平了有些褶皱的信封,“这儿灯光不好,费你眼睛,我给你念!”
他属实被这几句话弄得起起落落的,下意识就要逃,却被王虎一把按住。
什么叫一力降十会,说的就是王虎。
他被迫站在原地听完了王虎激昂慷慨的念诵,看着王虎佯作镇定,却羞红了耳朵的模样,脑中一片空白。
“你明白了吗?”王虎瞪着眼睛,黑瞳在他眼中放大,眸中盛满了潋滟的水光。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傻愣愣的看着王虎。
直到一只肉乎乎的胖蜂从两人中间飞过,打破了这片奇怪的寂静。
“这蜜蜂怎么这么胖?”他尴尬的找到了话题,冲着那落在了花坛里的胖蜂追了两步。
王虎蹲在他身旁,也很是认真的看了几眼,笃定道,“这一看就是我们东北的蜂。”
“为什么?”
“因为它穿着貂啊。”
他忽地笑出了声,不由自主地开口,“你好可爱。”
王虎也愣了一瞬,连忙冲他咧嘴,“没你可爱。”
他满面通红地低下了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在花丛中忙忙碌碌还穿着貂的胖蜂。
“张文峰,我以后会努力赚钱给你买好多貂的。”
“我要那些干什么?”
“你穿着貂比它可爱。”
“哪里有说男生可爱的。”
“你都夸我可爱了。”
“……”
“你以后愿意穿我买的貂么?”
他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王虎,而后对着花坛点了点头。
他或许比王虎更早一步进入了这场感情。
那夜依旧是王虎陪他一起回宿舍,但这之间的气氛,却早已天差地别。
王虎扭捏了片刻,提了要求,“没有晚安吻吗?”
他有点扼腕,这才确定了关系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这个点你就睡么?”
才八点半。
王虎耿直的换了个借口,“那告别吻呢?”
“我们住一个宿舍啊。”告什么别啊?
王虎撇着嘴,很苦恼的样子,似乎想不出别的借口了。
他有点想笑,但还没等他笑出来,王虎就四下一望,猛虎扑食一般地冲他压过来,热息喷吐在他脸上,算是温柔地触碰了他的双唇,带着一股气急败坏和羞怯青涩。
还有一阵溜肥肠的味道。
他下意识地想,食堂什么时候能取消这道菜?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推开了王虎,紧张的连闽南话都飞出来了,“汝咧创啥!”
“啊?”王虎听不懂,只是一头雾水地看他。
“你干嘛啦!”
王虎厚脸皮的笑笑,“亲个嘴啊。”然后还贴心的安慰他,“放心,没人看见的。”
他当时被气笑了。
现在想起来,也还会觉得很好笑。
“媳妇儿吃饭!”
“知道了!”
他擦干了脸上的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笑了。
“我跟彪哥商量好了,再过俩月,他就从台湾过来。”
“怎么这么早?”张文峰觉得有点奇怪。
这是订婚时就决定了的事,每年过年都会换着来,去年在台湾,今年就在东北,但一般都是临近过年的那半个月才会起身。
老爹哽了一下,王虎却笑了,“这有啥奇怪的,爸爸想咱们了呗,按我说,就不用再操心那啥灵骨塔的生意,以后搬到这边,就想啥会儿见都能见着。”
“搬这儿有啥好的?还是台湾好,暖和和的,我还打算明年去帮忙卖货呢,我一去那销量指定嘎嘎的。”
“你快算了吧,上次卖货砸了脚,害得爸爸在家里伺候了你仨月,生意都耽误了。还卖货?可别丢人了。”
“你个瘪犊子,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不管,把我扔给了彪哥,能耽误了彪哥做生意么!最后还是儿子来接我的。”
“你可别膈应人,我是不管你么?我不就说了你两句,你就巴巴地跑台湾找爸爸告状去了,后来这边工作一时走不开,晚去了几天,你看你那损出。”
“快拉倒吧,净扯淡,晚去了几天?你家管仨月叫几天啊?搁这儿跟谁胡咧咧呢!”老头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王虎还要反唇相讥,被张文峰的胳膊怼了一下,才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没再搭茬。
“爸,王虎的确是工作忙走不开才没去的。”张文峰还是开口替王虎辩白了。
老头瞥了一眼自家的小兔崽子,对着张文峰咧嘴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