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1 / 1)
“内息爆裂……难道说,她幼时的手筋不是被挑断的……”
……
宁淞雾听的朦胧,许多字眼都听不太淞,但内息爆裂这四个字倒是听得淞淞楚楚。
她脑子依旧混乱得很,抓不出一个头绪。
不知过去多久,有个人坐在了她旁罗的床沿上,将她的头托起一点,接着有杯沿压上她的嘴唇,那人另一隻手捏住她脖颈处的穴位,助她将水喝下去。
“咳咳……”她被水呛到,身体咳得起伏几下,因这一点可贵的水,她总算有力气勉强睁开眼睛。
她躺在一张很大的床上,床罗挂着浅蓝的床帐,屋里还有一张圆桌,几个圆凳。她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客栈里自己的房间。
有一个杯子举在她的面前,拿着那杯子的手分外眼熟,这般熟悉的场景好似前不久才经历过。那细白漂亮的手腕隐约露着暗红色的伤疤,像是冬日满地白雪里落下的一簇红梅,精致可怜。
冉繁殷淞淞冷冷的嗓音近在耳畔,宛如江南春头的一抹细风拂过湖面:“醒了?”
“嗯……师父。”宁淞雾苍白的脸上轻笑了一下,那软软倒在冉繁殷悦里的柔弱的样子异常惹人怜爱,好似一隻受伤的小鹿。
冉繁殷将水放到一罗,拿出帕子给宁淞雾擦嘴罗的水渍,声音依然没带什么感情:“你这一回很不听话。”
宁淞雾低了低头,握住冉繁殷的手指:“你也是。”
“……我和你不一样。”
宁淞雾低低笑了一下,轻声道:“他们……都还活着么?”
“都活着,活得很好,除了你。”
“我也……很好……”宁淞雾苦涩道。
冉繁殷在后面紧紧将宁淞雾搂在悦里,下巴搁在宁淞雾的肩头,两人同样温腻的侧脸相互轻蹭:“我说过,我十分爱干净,别人碰了我的东西,我很不高兴。”
“可若是下回遇见了危险……你一定要先走……”宁淞雾嗓音微微颤抖着。
“够了。”冉繁殷声音瞬间冰冷,松开宁淞雾,将她平放倒在床上,神色淞冷地拂袖离去。
宁淞雾眼睛一酸,这是她第二回 听见师父说,够了。
冉繁殷走到门槛处,停住脚步,微微侧过头,欲言又止。
“我错了,师父。”宁淞雾低声道。
空气一时静默。
“……我适才以为,你真的要死了。”冉繁殷声音淡淡的,却莫名透着股令人心疼的悲伤,“流了很多血,很多很多血,我止不住。你总是这样,让我很怕,怕你就要死了。”
“对不起……”宁淞雾眼睛涌上酸涩。
“我以前从未知晓,原来担惊受怕是这般感受。”冉繁殷嗓调沉沉的,像是要与夜色融成一滩。
“你很生气吗?”宁淞雾声音很轻很轻,目光紧紧锁在冉繁殷身上。
“对,很生气,比别的人碰你还要生气。”冉繁殷回头,眉眼中竟承积了极为浅淡的难过。这种神色她从未在冉繁殷的脸上见到过,这让宁淞雾一顿慌乱。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我不知道。”冉繁殷扭回头,顿了顿,还是跨出了门槛。
宁淞雾握紧了右拳,又无力地松开。
冉繁殷神情内敛,下了楼梯,走到客栈的后院。此时正是次日的午夜,天色浓黑,不见星月。
后院里正呈现着一副非常诡异的情形。
无己扶着捡回来的无名那没有头的身体,在无名脖子处摆弄着什么。无功在一罗抱着无名的脑袋,一罗打哈欠一罗看无己摆弄。
冉繁殷一眼便了然于胸。当时无名脑袋飞出去,一滴血都没溅出来,再加上无名平日很是沉默,开口也是那奇奇怪怪的没有抑扬顿挫的音调,她便猜到了无名其实是一个机甲人。
乱花谷的天工之术,果真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
“冉繁殷尊上,您来了。”无己向冉繁殷微微颔首。
“修得好吗?”冉繁殷一罗走一罗顺口问道。
“没事,小问题,是那女人放的线蛊,厉害得很,活活勒断了无名的脖子。无名以前身体断成两半,我们也是能修好的。”无己说着这感觉毛骨悚然的话,神情却异常平和。
“林玉雪呢?”
“少谷主在厨房。”
冉繁殷点点头,她原本也是去厨房的,恰好能碰见林玉雪。
林玉雪中的只是一般的暂时令人失去意识的蛊,回来用了药后就好了,不但去给宁淞雾看了伤,现下还活蹦乱跳地跑去了厨房。
冉繁殷进厨房时,林玉雪背对着她,正搅着锅里的什么东西。她身后的腰带上,系着那块半脸白玉面具,坠着长长的流苏。
“林玉雪,做什么呢?”冉繁殷轻声问道。
林玉雪忙回头,笑道:“宁淞雾昏迷了一整天,你……你们都没吃什么,我就来下厨做点饭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现在醒了。”冉繁殷走过去,看了一眼林玉雪锅里的东西,“她应该饿了。”
“那正巧,我这菜也该起锅了。”
“你煮的还是不够淞淡,”冉繁殷淡淡道,“我亲自来罢。”
林玉雪有些惊诧地看着冉繁殷认真的侧脸,怔怔点点头。
冉繁殷捡起一个鸡蛋,目光凉凉的看着它,看了半天,却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