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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深沉的黑暗将降临于你身!5……4……”
没名字女士发出嘶厉的倒计时伊始,陆离已经离开门口,奔向自己的病房。
经过203时陆离稍微停顿,然后迅速离开。
黑暗从身后弥漫而来。
几乎在陆离踏入204病房时,如有实质地黑暗贴着他的后脚吞噬走廊。
静谧与幽暗彻底笼罩整座病院。
陆离打算今晚不在睡觉。
想在黑暗中行动需要光源,也许可以从夜晚袭击自己的“溺亡者残念”手上得到。
微弱的壁灯驱散病房的幽暗。
病床上的被褥拱起轮廓,仿佛有人正在熟睡。
一片流动的水渍从门下的缝隙钻进病房。
吱——呀——
拉长的微弱动静随着缓缓打开房门缓缓响起。
壁灯微光的边缘,一道模糊的残影平移着接近拱起轮廓的病床。
而它经过的阴影深处,悄然浮现一道轮廓,手臂无声绕过床边残影的脖颈,倏然勒紧。
犹如按在被风吹起的窗帘,陆离的袭击穿透残影,像是一团衣服抽离桎梏,沿着湿漉地板溜出病房。
洇痕让追出去的陆离脚下打滑,踉跄地扶着门框冲出病房,但寂静和黑暗早已笼罩外面。
在被深沉的幽暗吞噬之前,陆离退回病房。
为什么它无惧黑暗?
无法理解的问题浮现脑海,陆离回到伪装的床铺旁。“溺亡者残念”不太可能二次袭击,但陆离打算继续守夜。
如果白天会在“闲置”时流逝更快,夜晚理应同样如此。
陆离没有猜错,感知中只是过去约几十分钟,只有壁灯散发昏光的病房就掺杂进新的朦胧微光。
很快,陆离经历了他在病院的第一次日出——虽然藏在层层雾霭之后。
壁灯光亮在此之际暗下,陆离起身走向门口。
一名杂工背对着病房,在幽静的走廊倒退着拖地。
夜晚和黎明交界之时也不是探索病院的合适时间。
“病房地面有积水。”
陆离在杂工经过病房门口时开口。
戴着兜帽的清洁工顿了一下,拧干拖布,经过陆离身边进入病院。
陆离还在思考“杂工在不在‘需要帮助’的范围里”时,清洁工已经擦干地砖,低头走出病房。
注视清洁工带着拖车和拖布越来越远,陆离在潮湿地砖蒸干后出来,再次来到208病房。
“怎么又是你……”
厌恶的守门人驱赶陆离:“请出去,不然我叫护士了。”
“我只是来看望猪王。”
猪王随陆离的回答配合地发出猪哼。
“哼哼——”
守门人脸色阴冷难看地盯着陆离。
“你还是不肯敞开心扉?”
表面在与猪王对话,实际陆离在问守门人。因为他的态度并非一成不变——起码比昨天好了一些。
“我帮了许多病人。一个叫做小琳娜的室友,她渴望甜食,我为她找到许多奶糖。”陆离叙说着,并适当添油加醋:“还有一个叫恶堕的室友。他渴望童年时听到的摇篮曲旋律,我帮他找到了完整的摇篮曲……”
“狗肉也是,他在被你欺负,而我帮他摆脱厄运。”
这个名字让守门人更加阴沉,突然说道:“你真的想帮我?”
“我会尽力。”
陆离的回答没有信服力,但却使人感到心安。
“明天凌晨0点到6点,替我看守活动区。”守门人从披风下取出一串钥匙,抛给陆离。
就这么拿到了活动区的钥匙?
接住钥匙的陆离很快做好了准备:“我要怎么看守活动区?”
“阻止没有资格但想进去的病人。”
“只是这样?”
“没有资格的病人可能因为想进去而攻击你。”守门人的阴冷语气浮现嘲讽:“你不是很喜欢帮助人吗?那你一定有办法安抚它们。”
“或者你也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败。”
“我答应了。”
陆离将钥匙放进口袋。
冲着可以接触活动区也要接下委托。甚至在答应之后,陆离才问起细节:“我要怎么区分没有资格的病人。”
“观察。”
守门人嘲弄的脸庞让人不寒而栗,“如果你让没有资格的病人进去……你会遭到恐怖的惩罚!”
“什么惩罚?”
守门人没有回答,只是阴冷地等着陆离的笑话——而且这是他完全自找的。
陆离想得则完全是另外一件事。而在他准备离开病房时,守门人的声音响起:“你蠢到就这么离开?”
“我遗漏了什么吗。”陆离停下回头。
守门人将一件警卫服丢给陆离。
陆离因此意识到,这是他不违反病院规则的关键。
先将警卫服放回病房,藏进床头柜的抽屉,陆离继续寻找需要帮助的病人。他希望至今仍未涉足的213号病房能成为突破口,但房门不曾敞开。
回来的时候,陆离发现黄昏比意料得更早到来。
因为一夜未睡?
陆离只能接受如此。剩下半天总好过消失一天。将轮椅少女送回病房,他来到没名字女士的病房。
“你想占卜今夜的命运?”
没名字女士高兴迎来客人,盖起驳杂褪色的破旧塔罗牌,任由陆离从中抽取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