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回家做少爷(1 / 2)
雨天夹杂枪鸣声,榴弹轰炸声。
桌上的茶杯浮着白雾,一半茶香,一半烟香。
进来前当地士兵说明早再出去,那士兵一看刚满二十。士兵离开前,还对他礼貌一笑。
裴清绝一夜无眠。
日光一出,他迫不及待出门。在外值班的年长士兵一见到他,并向他问候。裴清绝向门口眺望,地上湿漉漉,外边十分安静。
任务早已完成,他应该离开,可脑海始终浮现那个微笑,心里又念叨。他向士兵询问那位年轻士兵的下落。
太阳开始工作了,裴清绝也该上路了。
指挥官亲自来送别。那位年轻士兵也来了,裴清绝呢,本来也没有什么,见到人疯狂给人塞钱。
年轻士兵最后还是收下。
裴清绝还是落下心疾。他在战地记者这个岗位将近五年了。这不过是普通的任务,以后也会遇到更多。可是,在做完最后一篇报道,他选择休息。
领导打来视频通话,告知裴清绝他同意了。三个月的带薪假,要是三个月后还没调理好,就回部队办理停职手续。
裴清绝没有异议。
“你也确实该回去,回去当你的大少爷。”
裴清绝:???
远远听见屋外八哥叫。
啊?什么少爷,——
领导白了一眼,他叼着烟跟裴清绝叨念。
“我们可没查你,是你家里人老打电话问你情况。”
“一开始称是你爹,后来换了人,称是你弟;再最近,又换人了,称是你老婆。前面两个兄弟们没多理会,但你老婆,弟兄们信了,毕竟三天打一次,一打打三年,诚意满满不是吗?”
“小心卖保健品的吧,我整天跟你们这帮单身狗在一块,哪来的老婆。”
“你降点标准,现在都当二孩爹咯。”
“是是是,没什么事我挂了。”
五年了,除了那年回家,就再也没回,也断掉一切联系,裴家,不知什么情况。
裴清绝以为自己已没家乡,孤独飘荡异乡若干年,回头看,他腰间拖着一支锚,手臂仍留这‘裴家旁支’的刺身,回想起来,会撕裂一些伤口。
裴家还是没躲过吗?
裴清绝在收拾行李。跟领导通完话他就决定回去看看。
他收拾得差不多,正巧合租舍友回了家。合租舍友是他同事,亦是追求者。当年的事,也有他的参与。
舍友名叫杨少康,一个有人缘、工作能力强、却疑似有认知障碍的优性oga。
毕竟一个oga,选择倒追他这个有缺陷的beta,属实倒反天罡。
但这是少康的个人自由,他无权干涉,所以当少康说要陪他一起回去,他尊重少康的决定。
倘若少康又误会了,再拒绝作罢。
裴清绝坐在沙发上,看着少康一边打电话请假,一边收拾行李,走走停停,室内冷气都来不及抹去少康身上、脸上新出的汗滴。
他们的行李都不算多,少康自身也勤快,不到一小时就收拾完毕。
领导那边,很快批下少康的年假申请。
少康戴好脖环,腕环,扭头回望,裴清绝早已戴好止咬器,腕环,嘴里正咀嚼食物。
作为十年室友,杨少康清楚,裴清绝嘴里吃的,是市面专供alpha的软糖药物。
自那件意外发生后,裴清绝的alpha信息素不断飙升,有过一段时间裴清绝难以胜任工作,甚至生活几乎难以自理。
这是由心理疾病促进激素飙升的逆生长。多数医生认为,裴清绝接受事实,做完一年的精神疗程,有望从beta变回优性alpha。
裴清绝却选择做长期抑制信息素疗程。
截止今日,裴清绝是药不敢停,外部防器不能摘,还必须定时回医院体检。
他们这种有军制的驻外记者,定时治疗,体检,简直是痴人说梦;常年身处战争地带的核心地,拿到一手资料后,要就地记录、修改、报道。
只有任务彻底完成,他们才能行使他们的基本权利。
杨少康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坐上主驾驶位,目光朝副驾驶看去。
裴清绝此时睡得正香。
三个月前,当地医生就提醒过他们,要尽快接受治疗,怕某位患者不接受,急忙补充一句有信息素不代表是alpha或者oga。
杨少康有条不紊地开车去机场。
市内早经过了,车在高速公路上开驶着,多数车灯照亮前方的路,但越往机场的方向,夜吞光就吞得尽兴,直到远处一阵红光。
f6029机场——机场建筑上的耀眼红字几乎刺进杨少康的眼睛。
该机场由军方建设,用作保护这里的同胞,携带机密人员。
通常拥有编制的驻外作者回国,需要乘坐军用星船回国。
裴清绝的家乡,位于南方的柳宿星。
夜晚九点,安检员对他们例行检查,确定无误,带领他们上一条星船,星船没其他旅客,安检员向杨少康说明注意事项,以及飞行时间后,便先行下船。
裴清绝此刻还有些迷糊。他现在仰躺在沙发上,迷瞪眼睛玩着手机。
杨少康无奈地摇头,对他说一句晚安,回放有他行李的房间。
待房门声起,躺沙发的beta才坐起来,摘掉自己的嘴套,从行李抽出药盒,抖出几颗软糖吃进嘴里。
这条星船开向柳宿星,需要十五小时。
如今没工作重担,裴清绝一时想不出想做的事,所以他此刻背靠飘窗看大部头;杨少康期间出来几回,问他当下身体情况,问他未来计划。
飞船窗外,一条陨石群排队似的略过飞船,而从陨石间缝隙,他们能看到粉紫色的星云。
裴清绝对两个问题说出系统式的回答,还好,不清楚。
杨少康对此耳闻则诵,他能做的只是嫌弃看着他的室友,然后继续没话找话。
电子时钟显示凌晨两点,裴清绝手头的书翻到三分之二页,但裴清绝毫无睡意,长期抑制身上的alpha信息素,失眠与持续心境障碍如影随形。
船外早不见陨石群,只有五颜六色的星云,紫红绿蓝,四种颜色来回切换,仿佛绚烂一瞬的烟花。
毕竟是半夜,按照正常人作息时间,他该睡觉,睡不了也必须脑袋空空,闭目养神。
于是裴清绝顺势一倒,面向窗外的星云,缓缓闭上眼睛。
当飞船到达的柳宿星上空,机械女声警示响彻整个飞船。
“飞船即将穿过大气层,请船内乘客系好真空带……”
杨少康起得比较晚,听到广播他刚睁开眼睛,本能把带子系在腰间,可飞船往下降落,他隐隐想起,外边的室友常忘系带子。
即使想到,也容不得他乱动,飞船已经在降落。
领导曾跟杨少康说过,裴清绝就是太放浪不羁;杨少康哪里不知,他陪做十年室友,告白不下五次,收不下五次好人卡,每次都用这种理由。
再过两年他就三十岁了,他想通了,倘若再次收到好人卡,他也只能打道回府,自降身价,选择安心过寻常生活。
在他胡思乱想间,飞船顺利降落在柳宿星一级星际机场。
裴清绝垂着头推着两人的行李箱走,脑袋更加昏沉。
杨少康从下飞船起,愁绪都明晃晃写脸上,却最后在直达通道才表示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