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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云帆的眼中,陆弛应该是坦荡大方的,是真诚善良的。他怎么会做这种利用别人的事情呢?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算计和计量呢?
他不该如此。
陆弛咬了一下唇,露出一个惨淡地笑容,说:“对,这些都是你想不到的。这些年,因为工作,我还做过更多你无法想象的事情。”
“我不该利用你,抱歉。”
说完,陆弛转身离开。当他推开防火门的刹那,却看到他的爱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陆弛嘴唇翕动。
这一刻,他想不出自己究竟该向周晏礼解释为何与其他人出现在安全通道里,还是该将自己的自私与困扰都说给周晏礼听。
他张开嘴,纵有千言万语,此时却一个字节都发不出了。
世界在陆弛的耳中突然静音了,以至于他没能听到,林云帆在他背后发出的轻声的絮语。
“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啊?”
你的哪一面我都一样爱
陆弛立在防火门前,他怔了一会儿,最后扯了扯嘴角,一边关上门,一边向前走去,勉强说:“晏礼,你找我?”
周晏礼“嗯”了一声,刚想开口,就看到陆弛加快了步伐,似要拉开与自己的距离。
周晏礼一怔,他没问缘由,只是沉默着跟随着陆弛的步伐。
等到两人走到微瑞的展区后,周晏礼才忽然拉了一下陆弛的胳膊。他环视四周,见没什么人,才小声说:“陆弛,我刚刚看到你……”
陆弛身体顿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该向周晏礼好好解释,可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一时抽不出多余的力量。
于是,陆弛转过身来看向周晏礼,说:“晏礼,有个客户两点钟要来,我得准备一下,回头再跟你讲好么?”
这一刹那,周晏礼想到了许多。他并非气恼陆弛与一个倾慕他的男孩儿一起吃饭,也并非怀疑陆弛对待感情的忠诚。相识相爱这么多年,他实在太了解陆弛的秉性了。
他只是有点难过,为什么陆弛不能多信任自己一点。
周晏礼顿了几秒钟,他拍了拍陆弛的肩膀,说:“好,辛苦了。你先忙,我回趟公司。”
陆弛用力甩了一下脑袋,似乎想将这些杂乱的想法都抛之脑后。
他已经没有时间再胡思乱想了,下午他还要接待几批客人,都是大三甲医院的院长和主任,他得拿出十足的精神来应对。
直到五点钟的时候,最后一批客人参观完了展区。陆弛嘱咐销售部的同事晚上好好招待,自己则终于清闲下来。
走出展馆时,他的双腿就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上车后,他没急着发动,而是喝了半瓶水,而后才缓缓启动车子。
五六点钟的高架堵得一塌糊涂,直到将近七点时,陆弛才进了家门。
打开门陆弛才发现,周晏礼已经回来了。餐桌上摆了几个盘子,里面盛着香喷喷、冒着热气的饭菜。有炖菜、有爆炒,有排骨,有鱼虾。
一看就知道花了很大的功夫。
听到客厅传来关门的声音,周晏礼就知道是陆弛回来了。他推开厨房的玻璃门,一边解下围裙,一边朝陆弛走来,体贴地问道:“累不累?”
不知是因为爆炒过后厨房中弥漫而出的油烟味儿太呛,还是因为周晏礼的声音太过温柔,陆弛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他皱了皱眉头,敷衍着说:“不累,还好。”
周晏礼知他没有说实话,但也不准备拆穿。他正要拉起陆弛的手,却被陆弛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陆弛朝后挪了半步,小声说:“晏礼,我还没洗澡。”
周晏礼怔了怔,他更向前走了半步,执著地握住陆弛的手,牵着他示意他坐下来。
等到陆弛在餐桌前坐下后,周晏礼缓缓蹲在了他的身边。
周晏礼仰视着陆弛,轻声说:“没关系。你忙了一天,先吃点东西吧。”
说着,他将桌上的筷子递给了陆弛。
陆弛今日实是心力交瘁,他没再推脱,接过了筷子。
待到周晏礼落座后,陆弛将周晏礼做的菜挨个儿尝了个遍,最后,他认真地夸赞着周晏礼的厨艺。
“排骨很烂。”
“鱼很鲜,很入味。”
“洋葱炝得很好。”
周晏礼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笑了一下,说:“可能比不上以前了。这几年做饭做得少了。”
“以后多做给你吃。”
陆弛扯了扯嘴角,嘴边的笑容却不甚真诚。
他只吃了几口菜,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疲惫的双目下意识地望向周晏礼。
周晏礼愣了几秒,跟着也放下手中的碗筷,故作轻松地说:“你怎么一边夸,一边放下碗筷了?”
陆弛眼眸低垂,他缄默不语,直到半分钟后,才说:“晏礼,林云帆是这次大会的摄影师。他拍到了咱们那位市场总入职竞业公司的证据。”
他没有向周晏礼解释自己与林云帆走入无人的安全通道的原因,因为他明白,周晏礼无论如何一定是信任自己的。
陆弛的心很乱,话语也是。他讲得断断续续,将自己今天如何遇到林云帆、如何看到林云帆的相册,以及如何诱导林云帆将这几张照片提交给主办方都和盘托出。
“那只是很普通的照片,无论是构图,还是光线,在他拍摄的几百张相片中都显得平平无奇。我不觉得小林会选中这些相片……可我却故意告诉他,自己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