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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弛只瞥了一眼,就下意识地将手机倒扣在桌上,最后还心虚地瞅了周晏礼一眼。
周晏礼觉得古怪,问:“谁的电话?”
陆弛连忙摇头,说:“骚扰电话。”
周晏礼是何等的观察能力?他自然看得出陆弛有事在瞒他。
只是,他没有强迫陆弛说出口,只是温柔地说:“紧张什么?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说着,周晏礼便要起身回屋去。
周晏礼如此说,陆弛反而心中有愧了。他连忙拽住周晏礼的衣服,说:“晏礼,我不是有意想瞒你。我……我只是……”
他咬了一下嘴唇,仍不知如何开口。
周晏礼被他这副犹犹豫豫的样子给逗笑了。
眼见已经漏出端倪,陆弛索性不再隐瞒,小声说:“是公关部的王迪打来的。”
周晏礼这下更是一头雾水了,问:“王迪?她找你肯定因为有急事,为什么不接?”
陆弛只得拿起手机,给公关经理王迪拨了过去。
“喂?”
“陆总,今天的推送你看到了吗?你怎么看?”
陆弛揉揉眉心,说:“明天再说吧。我跟周总先商量商量。”
挂断电话后,陆弛打开那条推送,递给了周晏礼。
陆弛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示意周晏礼看一下。
周晏礼点开视频,只放映了几秒钟,就点了暂停键。
尴尬从脚底开始烧灼,灼得他浑身滚烫。
陆弛感受到了周晏礼情绪的波动,他握住周晏礼的手,问道:“晏礼,这天在场的人都有谁?”
“于叶?他在不在?”
周晏礼阖上双目。他呼出口气来,缓缓说:“于叶不在。那天是销售部的同事跟着的。”
“找赵秀娟跟他谈谈,告诉他这是违法的。”
“不,不。你亲自跟他谈。”
陆弛“嗯”了一声,他刚打开飞书,还没来得及找到这名员工预约时间,页面中就弹出了一条待审批信息:
正是这名员工的离职申请。
陆弛顿了半秒,他阖上手机,无奈地说:“晏礼,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我们就算起诉,也缺少强有力的证据,很难证实视频是他发的。”
医疗行业本就存在极高的合规性风险,如此规格的宴请,往严苛上说,已经在打法规的擦边球了。
这也是为何这条视频独独漏出了周晏礼一人,而其他人都被打上厚码的原因。
就算他们知道视频是谁录制的又如何?他们又不可能请客户做人证。
甚至,他们都无法大张旗鼓地把这件事摆上台面。
“于叶他到底想干什么?”
周晏礼不再拐弯抹角,他将矛头直接对准了幕后之人,愤怒地说。
作者有话说:
最真实的商战,往往以扯头花的方式出现……
请你从微瑞离开吧
这天晚上,陆弛一整夜都没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直到逼近黎明时,才混混沌沌地陷入梦乡。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不知怎的忽然惊醒,刚一睁开眼睛,就开始在床头柜上摸手机。
周晏礼听到动静后,从陆弛的身后环抱住他,双唇覆在陆弛修长的脖颈。他轻声说:“老婆,你再睡会儿吧,还很早。”
陆弛身体一顿,他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转身钻入了周晏礼的怀中。
“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陆弛把头埋在周晏礼的胸前,闷声说道。
周晏礼拍拍陆弛的后背,他声音很温柔,眼神也是。
“没事,没事的。这些都不重要。”
微瑞之所以能在行业内立足,凭借的是千锤百炼的质量和低廉的价格。至于微瑞的总裁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往大了说,会影响公司的长远发展,但往小了说,也只不过是个人问题而已。
或许这段时间,他们会面临铺天盖地的质疑与刁难,但这些言过其词的传言他们可以慢慢澄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陆弛,你不要自责。这次是我错了。”周晏礼吻了吻陆弛的嘴角,柔声说着。
“是我太心急了,想要走捷径。却不知自己这样做,根本是引狼入室。”
这些年来,周晏礼与陆弛无论再苦再难,都从未想过要走捷径、要依靠谁。唯独与于书记的这次合作,他们动了走捷径的心思。
这场交易固然让他们得到了一些资源和便宜,但也带来了无限的风险与风波。
不过,自从来到上海以后,他们经历的风波又何止是一次两次?
从出柜时的兵荒马乱,到工作时的心力交瘁,从那场毁灭性的车祸,再到周晏礼决绝地离开泰元医院。
就更不要说周晏礼加入方艾医疗时遭受的种种挫折和创建微瑞后他们一起走过的重重难关了。
细细数来,这么多年几乎没有哪一年他们是顺顺当当地走过来的。
总要跌倒几次。
不过,跌倒不可怕。只要他们还能并肩作战,只要他们还能爬得起来。
陆弛吻上周晏礼的额头,他点了一下头,似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为周晏礼加油打气。
“会过去的。”
就像他们过去经历的每一次风波,这一次,他们也一定能扛过去。风雨过后,总会等来雨过天晴。
早晨,来到公司后,陆弛放下东西就直奔于叶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