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玉4(3 / 5)
掌中发烫,握着的行李箱手柄也是烫的。
似乎已经过去很久。可是细算起来,其实才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小刀尝试各种她能利用的人脉和资源想要换陈千跃的清白,但那些往日里牢靠的人脉和资源全都成了si水,被这不停不停已经下了一个月的雨淹没了,雨水的背后,只有一个答案。
那天那个人平静但绝对的话,一字一字,全都应验。
如果没有鸣鼎的加持,在这行里举步维艰;如果跟鸣鼎对着g,在这行里就被判了si刑。
不同于其他写字楼,鸣鼎果真如王国有自己的准则,没有亮得刺眼的灯光和光可鉴人的地面,鸣鼎集团主se调是黑se,走进其中极易迷失,楼内调香极富诱惑x,小刀闻了莫名烦躁,除了必要的人员以外,并不见谁走动,可这里的一切都显示出最高规格的管理水平。
不知哪里闪出一个黑西装,他对小刀一路拖行而来的、在黑黢黢的高级地面上留下的反光水痕毫不避讳地看了一眼,而后取出一块散发幽香的手帕,蹲下。高傲的人。
小刀只觉手中一轻,箱子被他抬起,正一个一个擦拭轮子。
再高傲,也还是集团地面更重要。小刀想。
在这个看似无人但却又处处有严格规矩的地方一路无声行走,小刀最终被请进一间房。没人留话给她。只有房间里的三件家具和一扇巨窗陪她。窗外是浓绿的树,此刻被雨点打得油油亮亮,然而这房间里连一点雨声都听不见,只是空无的静。她把行李箱随手一放,站到窗前观望,嗯,上下左右,全都被树叶遮住,什么都看不见。房间里感受不到时间流速,小刀掏出手机,无信号。
与苏鼎再度见面,是不知多久之后。不是形容时间长,而是真的不知道是多久。可能是五分钟,也可能过了两小时。既来之,则安之。小刀歪在窗边的沙发上,眼一闭,真就睡了过去。所以当苏鼎进入这个房间时,看见的景象是脖子扭到沙发扶手上,双腿搁在沙发靠背上的小刀。他蛇一样无声无息地游过去。不同于姿态的恣肆,睡梦中的小刀眉头紧簇,额头上有薄薄的汗。她瑟缩在大大的衬衣中,双臂环住她自己。
苏鼎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端详了小刀许久。直到突然看见小刀睁开双眼,其中并无熟睡的朦胧,而是分外的警觉。她以那样一个姿势,与他对视。
苏鼎笑了笑,他竟没看出她是哪一刻醒的。
他在另外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并没有说话。
小刀也没说话。实际上,她心跳很快。害怕被苏鼎察觉而落了下风,她特地把身t转向窗户,避免离他太近。她惊讶的是,苏鼎是个全无气息的人。他没有用香水,也没有什么织物的香味,他什么味道都没有,就像一种最常见的物质,可那种物质却能在你放松警惕时侵入你,彼时才开始释放毒素,一击毙命。她庆幸她有nv人的第六感,一种刻在基因里的对危险的预知。所以,在她还算安然的睡梦中,忽然出现了一张巨网将她罗织,缠得越来越紧,几近窒息,她的意识早于身t苏醒,她一睁眼,就看见他褐se瞳孔中间只有一点的黑眸,蛇的眼睛,她一个激灵,再看他,他已坐到旁边。
她来之前已经做好打算,让陈怡替她报警,虽然她不知道警察管不管得了苏鼎,但她笃信陈怡。
所以现在,无论如何,她不能露怯。
所以现在,无论如何,她不能露怯。
苏鼎还是那样,适当的距离,适当的表情,适当的礼仪,很不适当的压迫。
小刀起身,站到窗前,背对苏鼎,想来不对,又再面向他,看他还是那样安静地坐着,一双眼在绿莹莹树影下眸se不明,室内的灯不知何时变得这样暗,再一会,灯关了,只有昏h雨季的迷蒙光线无力照进。这气氛实在古怪。小刀再度掏出手机,没信号,时间还停留在她进入鸣鼎前,她点了点手机屏幕,对苏鼎说:“生意不好吗?”
苏鼎看向她,面se里有极淡讥诮。他仍是没说话。
“经营惨淡,所以wi-fi不装,信号也差,连灯都不开。”
小刀觉得自己开局不好。人就是如此,越是想要藏起怯弱,就越是容易声音发抖。在一个月以前,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段还并无太多忌惮,短短一个月,再面对他,她不能再如过往那般孩童般无知无畏。心中暗自气馁,又知这局面也是苏鼎一手安排,当一个人丧失时间感和空间感,怎么还能有足够jg力管控情绪应对难题?他那样的人,手段千千万,既如此,她也不如就像刚才只能睡一会那般,回归原始好了。
“叫我拿着箱子来找你g嘛?”小刀问。
“刀小姐,一个月不见。”苏鼎终于微笑着开了口,“你的头发长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
下半年开始笔耕不辍!
小刀这个人脾气y,头发也y,长得也快。自从去掉长发牵扰后,她每隔两礼拜都用电推修理一下,维持在清爽不触r0u的长短。
那天陈千跃出门,小刀偶尔得空,刚拿出电推,就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小刀反复对着屏幕上显示的数字看,将信将疑:“你电信诈骗吧?”
“不是电信诈骗,请您务必按照苏总的要求做。”
如果真是ga0电诈的,那么语气里的演技也太好了,提到苏总两个字时,那恰到好处的惧意和十二万分的敬意,怕是有些科班都演不出来的。而且,电诈图财,这通电话却不图。
小刀迟疑间,对面已切断电话。
那么高傲,散发着“自我以下阶级分明”的意思,应该是鸣鼎的人。
抬手抚一把青草一样的头发,小刀耸耸肩:“刺脖子了。”
“想剪短吗?”
狐疑。小刀猜测苏鼎话中意,却无论如何想不通他们为什么在讨论她的头发。当然她也并不明白两个礼拜之前那通让她怀疑是电诈的电话内容。她入行许久,听过苏鼎流言众多,为人孤傲,手段狠毒,却没听过他有什么怪癖,如今这情形却很难不让她往那方面想。小刀眼珠子一转,看见自己的行李箱。
“麻烦不要打哑谜了,我还有别的事,外面雨这么大,我想尽快办完事回家。”
“没关系,我送你。”
苏鼎也在揣测小刀,眼前这个人与他人有异,因为就在几分钟前,他分明辨别出她心中的怯弱和慌乱,他几乎听见她的心跳,眼见她乱掉的阵脚,可现在,她重新聚拢自己的能量,又散发出浑不怕的气息。她明明怕啊,又让他觉得,她确实怕,但又不怕。他对事情走向有些0不着底。
果然,小刀听完也只是笑笑,竟显出些疲惫——和他相处是件无聊到乏力的事吗?
“当然想,但是苏总两个星期以前,特地打电话关照,叫我把头发留起来。”
“我倒没想到你会配合。”
小刀在发梢挥了挥手,仿佛要掸去雨水,她轻松的动作里满是不经心,也是大不敬:“你都用陈千跃的前途来诱惑我了,我怎么会不动心呢。”
没错,那个电话非但不图财,反倒还允诺她优厚条件,只要她留长1厘米头发,就给陈千跃一次洗白的机会,“原本我还想留更长些的。”
“这样就够了。”苏鼎的视线移到行李箱上,“可以开始了。”
房间里的第三件家具,就是一只镜桌,小刀原本就觉奇怪,在这房间里出现这么个东西真是格格不入,原来是这样打算。她从行李箱里拿出电推,戴好围布,站到镜子前,苏鼎的目光始终追光灯一样跟着她。她想,如果她在箱子里藏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