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1 / 2)
“那……要是无缘了呢?”
陶眠浅笑着回她。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不是那么容易割断的。今时分别,或许明朝、来年……乃至若干个春秋后,我们就会再度重逢。若要相见,不必急于一时。”
李风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太年轻,还不能完全领悟陶眠的话中之意。
陶眠说不急,等你慢慢长大后,不用教,就能懂了。
三人就此作别,陶眠和沈泊舟转身离去。
在向下走了几个台阶之后,陶眠忽然伸出手到伞外。
那些细腻的雨水,不知道何时起,变成了柔嫩的白色花朵,很小,大约指甲那么大,纷纷地落着,像冬日的雪。
陶眠再度回首,伞上的落花随着他旋身的动作而飘洒。
他看见了漫天的桐花,簌簌而下,在风中飘零摇荡。
李风蝉也意识到周围的雨丝变化了,她同样抬起头,微微惊叹着。
在山花的深处,陶眠看见一人独立,站得很高,很远,几乎化成了一个黑点。
但陶眠知道那人的身份。
邱桐,他终究是让小陶仙君看到了桐花落满山的盛景。
了却他这微小的遗憾。
陶眠的确很满足,他让徒弟帮他举着伞,对着山的方向微微拱手。
小黑点移动了一丁点,是邱桐回了仙人一礼。
这回是真正的辞别,陶眠不再留恋,和徒弟一起,离开了桐山。
就在他们出了桐山之后,那场突如其来的“白雪”,也渐渐收息。
陶眠和徒弟沿着山路走着,手腕上的金鼻虫不停地朝着某个方向乱撞,看来这次是又找到了新的水生天。
他们打算离开桐山山脚后,就租一辆马车,还能歇息歇息。
然而,就在他们要找马车的时候,忽然遇到了一起突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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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的第一个人脉
“桐山派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小六,说说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
陶眠一边说着,一边掂了掂手中的钱袋。
“邱桐够大方,给了我们不少盘缠,据说是从前掌门吴正罡那里没收的。”
钱袋的抽绳口恰好散开些许,陶眠的手指从其中拎出来三两碎银,又把手掌一倾,由它们落回荷包之中。
“接济穷人,吴掌门也算是做了点好事。当然,劫富济贫的桐盛老祖也是。”
他大言不惭,哭穷一向可以的。
邱桐也很上道,且大方。小陶仙君明示自己很穷之后,老祖立马有表示。
还成。他要是无动于衷,小陶仙君可能还要留下来暗示他几天。
这次桐山派之旅不虚此行。陶眠拿到了他应得的报酬,还结交了朋友若干。
那装着仙器的锦盒中附了邱桐的一封信,他说安顿完桐山派的事,他就要回到瑶天归位。
该承担的,总是要承担,不能一味地逃避。
而门派这里,因为道嗔长老实际上已然寿终正寝,这具躯壳如果没有了邱桐的仙魂,也只是行尸走肉一具,所以邱桐决定归仙之后,就让桐山派的门人将道嗔长老风光大葬,也算是对得起他为桐山派呕心沥血的一生。
试剑大会中断,掌门候选没来得及确定身份。但邱桐也放话说了不急,等弟子们沉淀一两年,再来比过。
至于掌门一位,邱桐让三长老道谦姑且担任。道谦坦白自己没什么责任心,恐怕他接手了掌门之位,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但是邱桐对此不强求。
无为亦是有为。桐山派好些年与邱桐最初创下的开山祖训背道而驰,也正是因为几任掌门人都急于有作为,怕他们的名字无法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这般急功近利,反而将门派推向了一个极端。
邱桐不喜欢这样,所以把门派交给没有机心的三长老,这是最好的决定。
二长老和四长老表面上服从了祖师爷的安排,但各自打着小算盘。邱桐看清了,却也不戳破。
他相信三长老能够妥善处理。
关于桐山派的善后事宜,邱桐大略地说了这些话。
然后他对陶眠承诺,如果以后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就用祭铃。
陶眠在仙界终于有了自己的第一个人脉,可喜可贺。
关于那神秘的、充满未知的瑶天,陶眠暂时没有任何好奇心。
时候未到,那还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
他宁愿天天和徒弟朝夕相处,回答他们问出来的一些呆瓜问题,过着清闲自在的日子。
也不肯到那九层瑶天之上,做一位不染尘埃、高高在上的仙君。
这是陶眠自己的选择。
沈泊舟不知道仙人心中的弯弯绕绕,他只是盯着那袋子钱,眼神上上下下。
“仙人师父,”片刻后,他方且启唇,“你这样随意地将荷包抛上抛下,容易惹来一些不怀好意之徒。”
陶眠信誓旦旦地说“为师又不是没经历过偷钱的事现在早就有所防范了”,然后继续抛荷包,好像这对于此刻的他而言,就是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事。
紧接着,一道残影闪过,陶眠手中的钱袋就消失不见了。
“……”
两手空空。
陶眠勃然大怒。言出法随,刚放话就打脸,显得仙君非常没有面子。
他瞄准了那个偷他钱袋的贼,只有背影。
从背影看,对方带着老旧的斗笠,衣服下摆破破烂烂,一副刚把自己从垃圾堆里面捡回来的模样。
有了经验就是不一样,这回陶眠连犹豫都没有半分,径直向前奔去,要把那贼擒住。
小陶仙君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追上了那背影破烂的贼。
他一把按住对方的肩膀,“喂”了一声。
还没等到下一句,对方突然身体软得像面条,直接瘫在地上。
陶眠的手中仅留一块碎布,是从对方那件褴褛的衣服上面不小心撕下来的。
“碰、碰瓷!”
小陶仙君登时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
他这句“碰瓷”仿佛给对方一个提示,让他立马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躺在地上打滚,哎呦哎呦地叫唤。
“各位街坊邻居都看看啊,这里有人打人啦!我饿了三天了,根本没力气还嘴,还要遭受这样恶劣的对待!”
躺在地上放赖的男子大约五六十岁,胡子拉碴,但听声音很年轻,而且嚎得底气十足,根本看不出哪里受伤了。
陶眠就任由他在这里演戏。
等人演了足足半柱香,他才悠悠开口。
“行了行了,见好就收吧。你看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街坊邻居?再说你饿了三天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喊,喊出去谁信哪?我看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你要是希望打造出一种穷凶极饿的样子,那你算是找对人了。我这人恰好有点折磨他人的本事傍身,又有乐于助人的美好道德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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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眠闲着也是闲着,竟然开始做起生意来。
可惜生意对象也不是善茬。
“你、你就是在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这位过路的小哥——”
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