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了(2 / 9)
江拾云还有更多、更重的话,瞥见黎槿抱住双腿耷拉着脑袋将脸埋进膝盖的模样,又烦躁得不想多浪费口舌:“无可救药。”
黎槿咬住嘴唇,抬不起头。听着江拾云继续用那疏远的语气说:“这笔钱我帮你给了,以后做事前先掂量后果。”
“”黎槿攥紧了手指,沉默两息之后,闷声闷气回答:“王哥就在外边,一会儿就过来了,他会帮我付钱的。”
江拾云从看到黎槿起,夹紧的眉头没松开过。
提到的那个王哥,火急火燎地,一路寻着房牌号跑来,找准了对上了号,一把推开了挡在前头的高个子男人,果然看到醉醺醺的小老板,“哎哟,让找个椅子,怎么坐地上,这回去可得着凉啊。”
“我没事”黎槿手软脚软,被扶着坐到沙发。
他喝酒,常常上头慢,但后劲儿大。上一秒还能磕磕绊绊和江拾云对话,现在已经舌头发麻得快说不出字。
模糊的视线,嗡嗡作响的耳朵,听不清王哥在和餐厅经理说些什么,只看见边上的江拾云,扫了眼王哥再看了眼他便转身离开。
挺拔身影,没有丝毫停顿,没入如时光机一样扭曲的门,最后的一点衣角也消失了。
黎槿再压不住涌上喉口的酒,连滚带爬跑向记忆中包房里洗手间的方位,在王哥惊慌的呼喊下,跪在马桶前吐了个天昏地暗。
喝醉的黎槿既不会说胡话也不会乱跑,一动不动地像是睡死过去。
但思绪会疯狂发散,脑海里的人物控制不住地上演各种令他意想不到的情节。
开心的,难过的,都有。
只是今天见到了江拾云,不像之前隔着一条街远远地偷看,他们这次离得很近。被低垂的视线打量,明明目光冷淡,他却觉得热,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臊的。
画面一晃,场景从餐厅包房转到了空间开阔的草地。那句“无可救药”,变成了“你还好吗?”
疏远的语气多了几分温柔,江拾云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或许是谁家在举行的草地婚礼,不然四周怎么飘荡着那么多的小气球。
他把手放进江拾云的掌心,被带起身。
站稳以后江拾云并没有松开他,反而将他握得更紧。他们漫无目的地朝前走,没有说话,大概是因为黎槿想象不出来会和江拾云聊些什么。
直到他停下脚步,江拾云搂住了他,低头轻碰他的嘴唇。
柔软的触感,力度渐渐加深。黎槿的手臂环着江拾云的脖颈,任由对方用火热的舌头入侵他的口腔。
身体往后仰着倒下,他们跌在了宽大的床。
旖旎的气氛,衣服一层层地解开,黎槿抚摸着江拾云脸,而江拾云没有看他,一双手游走在他的皮肤之上。
掌心揉过他敏感的腰和胸,指尖碰触洒下的星火,能造成燎原之势。酸酸涨涨的热意,不断地挤压着腹腔。
温情叫人沉溺,黎槿轻轻地喘息,空虚的下身让他主动为对方张开双腿。
“黎槿?”眼前的江拾云朦胧,却清楚露出惊恐的表情:“你怎么有个屄啊?”
黎槿猛地惊醒。
窗外蒙蒙亮,他的脸色发白,腿心湿润水液的存在感格外强烈。幸好,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夜里穿的那套,完完整整。
黎槿以为被江拾云看到喝醉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他在楼梯间的时候,又是一抬头与那双深邃的黑眸给对上了视线。
公司不算大,做些广告拍摄制作的生意,应届的黎槿通过校招面试,被录用进了个职能部门。他会的事情不多,一般给部门经理打打杂承担助理的工作。
上个月帮着复印文件的时候,创意部的组长琪姐一脸惆怅,手上新接的公益广告,拍摄画面与风格比较偏向唯美,可甲方对真人部分的相貌有需求却又不想要明星。
当然,太贵的明星请不起,好不容易遇上价格合适的,甲方自持清高看不上。
黎槿无心探听,只是注意到内容是关于生物研究方面,他的脑海中闪过的便是江拾云那张脸。江拾云在学习上一帆风顺,获得了推免资格在读研。他记得江拾云的专业,不也是什么什么生物研究?
具体的,黎槿也不是很懂,他不是那个专业,就算把字一个个塞他进脑子里,到了拍摄,光溜溜的被拍了去,影响不好。
然后江拾云嫌黎槿动作慢,侧过来直接给黎槿解了安全带,“愣着干什么,不怕上班迟到了吗?”
黎槿羞得脸和脖子通红,鹌鹑一样低着头,捏住衣服下摆往上提。
略微背过去的身子,手臂向上抬,随着布料剥离露出的一截腰线,往中间收成狭窄一段。
脊梁骨以及腰窝的凹陷,给雪白的一片添上了暗色的痕迹,却丝毫没有颇坏它的美感,反而打着旋似地要将思维拽往偏离轨道的地方。
是想象中消瘦男生会有的身材,然又打心底地认可里头藏了诸多细节,哪哪儿都不一样。
直到另一个颜色的t恤套进脑袋,把莫名泛起粉色的皮肤遮挡,江拾云才猛地想起,自己很没有礼貌地忘了该非礼勿视。
不等黎槿看过来,江拾云扭头看向左侧窗外。
有了刚刚萦绕脑海,短时间挥散不去那幕,黎槿略含鼻音的声调钻进耳朵里,又软又麻:“我好了”
江拾云“嗯”了声,在启动引擎时,视线却飘向了黎槿的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替黎槿担心那条裤子湿不湿、有没有带换的。
虽然他把这归为“换衣服都等了,再换条裤子也不用多久”,他做事不会只做一半,不觉得有这个想法不妥。
但又感到好险,幸亏黎槿在他把话说出口之前,告诉了他,裤子并没有湿,不需要换。
黎槿一直坚信自己是只蚂蚁,不论是渺小的程度,还是一旦规划好了路线,便日复一日埋头折返,既不会不耐烦也不会轻易偏航的性子。
公司运营如常,工作内容也依旧那样。黎槿手头上一堆各式各样、零零散散的活,专业性不强,更关系不到部门业绩,完成得好或坏,慢或快,都不会对公司造成什么大影响。
黎槿当初会面试这个岗位,是校里摆招聘会时一个同学的固定玩伴肚子疼在医院吊水,想要有伴,找到了他喊他去。
没有住校,没有舍友,在大学围墙围起来的圈子里,几十号的同班同学,不固定的教室,不固定的座位。要是脑袋一低,减少交际,降低存在感,一节课结束散场混在人群,谁也不认不出谁。
黎槿意外有人记得自己,临时临急套模板,在学校打印了份简历。
两个人同时投的简历,通过的却只有黎槿。同学表面说无所谓,背地里很是不服气吐槽怎么专门去的没被选中,反而陪同的录用了。
黎槿如果不去入职,恐怕同学会更不高兴,他不好再在这个时候对同学说自己其实对这份工作不怎么感兴趣。
他没有家庭的压力,父母觉得愧对他,对他的要求一直不高,不论是学习或是工作。
在听到他说通过了个面试,没问他是什么公司什么职位,便已很是高兴地说:“崽崽真棒,一毕业就找到了工作。”
最后黎槿稀里糊涂接受了入职邀请,倒也没后悔的想法,反正他暂时没想清楚,以后要做些什么。
江拾云出现在公司,由此产生的一连串交集,是梦境里才会出现的意外,是往他犹如一潭死水的生活里抛下的一捧鲜艳花瓣。
可惜仅仅激起圈波澜,迅速沉底。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