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但是明面问又怕妹妹更难受。
这日正好见到妹妹坐在廊前,还时不时叹出一口气。
云舒怕她闷坏了, 便想着带她出去玩玩。
他走到廊前站着, 用温柔的语气对妹妹说道:“过年那会儿的蜜饯这会儿早吃没了,要不要哥哥带你去买一些回来?”
顾淼没怎么理会云舒的话, 只是抬手拿着院子里摘的一朵牡丹花在那儿转, 沉默了一会儿, 才开口道:“哥哥, 为什么男儿越大越能实现自己的志向, 而我们女儿家越长大, 却有越多的束缚呢?为什么你们男儿可以考科举,我们女人却只能洗衣做饭, 守着这个家呢?纵然家很重要, 可为什么偏偏是女子来守?”
“譬如男子丧妻,照样能找个人过日子。母亲姐姐丧夫,却不好再嫁,姐姐还不能回家, 只能待在婆家守寡,二十多岁的人,过得跟八十岁的老太婆一样。
母亲守丧期间很少外出,稍微穿件颜色浅的衣裳还要叫人说道, 我们家里家里没有祖父母管着她,可她一出门还是要被人说道。姐姐年轻守寡已经难受, 外头人还要说她克夫!这太不公平!”
云舒听到妹妹这么“空前”的发言, 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这个封建社会是错误的, 然而他一己之力没有那么强大。
纵然要改变,首先要改朝换代,其次要提倡思想。
从民国成立再到华夏人民共和国成立,许多人的思想已经空前进步,然而全国推行到二十一世纪,仍然做不到将人民的思想全部转变成男女平等。这还是信息发达的时代,就更不要说是云舒这个时代了。
这么多伟人尚且不能做到,独他一个人,如何做到?
哪怕他真的有能力做到。
首先那么一点,改朝换代这件事情,如何能不流血?如何能不让百姓受到苦难?
他无法做到。因此哪怕能做,他也不会去做。
他更没法儿回答妹妹的话,甚至觉得妹妹此时的话有些危险。因为言论过于超前,会使得她的三观变得同别人不一样。
而社会总是排斥异类的。
云舒只好欺她年小,尽量忽悠,而不将能教她觉醒的话语传达给她,因为他知道,这只会使得妹妹痛苦。
“咱们也有女性出去实现理想的,《花木兰》的故事不是有吗?谢道韫也带领过族人打过仗啊。只是大部分人认为,女性生子辛苦,而社会又要各司其职,所以大部分女性在家,而男性在外。
况且,母亲姐姐不是不能再嫁,只是她们不大想再嫁到别人家去。母亲舍不得咱们,姐姐舍不得丹姐儿。”
谁想顾淼比他想象的要成熟,一下甩开了云舒的手,落下眼泪来说道:“不一样!你们男人跟我们女人,就是不一样!我也想要站到高高的位置看得远远儿的!偏偏我出不了门,看不了大好河山,我这辈子投胎的运气不大好,托生成了人不说,还成了个出不了门的女人。下辈子,我要成一只鹰,飞得高高的,没人能比我高!”
“淼儿。”面对妹妹的哭诉,云舒觉得自己十分无助。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哭泣的妹妹。
如果是正常的古人,应该对她洗脑,将她超前的萌芽给扼杀掉。
或许这样,顾淼会痛苦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她就会成为这个时代的同类。
大概有许多女孩儿,在她们小时候,是曾经跟顾淼一样,有过这样那样的疑惑的。
只是后来被否定的多了,已经忘记了自己也可以成为展翅高飞的鹰,而只觉得自己是一只麻雀了。
但是云舒不是古人,他做不到将她的思想抹杀,因此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也不曾知道,原来一个十岁小孩儿的问题会这样的难以回答。
顾淼哭了一会儿,之后就有杨嬷嬷来安慰她,带着她回房间去了。云舒这才像是避难一般,仓皇着从家里逃了出来。
从家里出来之后,云舒擦了自己额前的汗水。
初夏,三伏未至,早上的风还和煦。
接近中午,天气就越发热,一运动就能出些汗。
一时间也不想回家,云舒便准备往仇二爷那边儿看看笙歌,顺便喝两杯茶,同仇二爷聊聊。
云舒是现代人,对一件事情的态度跟观点往往很超前,他多数时候沉默,是为了不让人看出他的奇怪。
而仇二爷也是难得,听说他从小起就跟着家人到处走,经历了许多,经商、卖艺,几乎什么都做过。
他站过高处,也曾跌落,经历的多,所以对许多事情见解独特,而且常是一阵见血,鞭辟入里。
二人聊天时是很契合的,因此渐渐的,云舒竟然也不那么招仇二爷的讨厌了。
平时一些学问上的事情,仇二爷能教的也都会教他。
这样一来,云舒除了学堂里的先生,另外还有一个仇二爷教他。
只是仇二爷一次也没有提过教云舒学功夫的话,倒是愿意教教他打一些像是现代的太极那样的拳,不过强身健体,打人是根本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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