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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偏爱认可的滋味确实会上瘾。
“你呢?”阴致逸背靠着沙发,姿态懒散随意地侧过脸来,男主精致的左耳尖长了一颗痣,他盯着看了半响,没来由有种上手摸一摸的感觉。
“什么?”秋意远不解道。
“比起我……我想你比起我应该要辛苦多了。”阴致逸移开视线,注视起轮廓冷硬英俊的男主,神色不经意间温柔了几分,像是能将人溺毙其中,微哑着声线问:“生在秋家,有时也会累吧。”
“累?”秋意远神色怔了怔,不自觉被那双温柔到甚至称得上惑人的眼睛吸引,仿佛即将沉沦进去。
秋意远其实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生来就注定要走上这样的道路,哪怕幼时被绑架,被拿枪抵着,再恐惧都是他身为秋家继承人该承受的,更遑论一个快乐的童年,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应该的,他已经过得比大多数人都要好了,要懂得知足。
但回想二十多年来的光阴,哪怕是待他最亲切的妈妈好像也真的没有去问他一句,累吗?
指尖陷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秋意远从那双清透的眼眸里脱离,他觉得大抵是凌宿的眼睛生得太好看,这才让他失态。
对于凌宿说的话,秋意远早已习惯到察觉不出什么问题,但对方刚才的言语与神态又如惑人的妖精一般在心尖盘旋,他淡淡勾唇:“没有你说的那么惨。”
你都差点命丧黄泉,如今流落街头了,还不惨。
“是吗?”阴致逸眉峰一扬,不置可否。
寄养在秋家十几年的他可深谙其中的勾心斗角,按照原著小说中描写,男主会在畸形的家庭中逐渐形成冷漠高傲但缺爱的性格,其中身为反派的自己出力不少,直到遇见女主,秋意远才在这段萌动的情愫中获得救赎。
不过对方的烦恼于平头百姓而言还是太虚无缥缈,亲缘本就淡薄,根本难以注意这些小事,旁人也只会艳羡。
秋意远随意翻开那本小说,幽黑的眸子透着些许追忆,放缓了语速:“我还记得我妈小时候买了一只猫给我,她说自己很忙,不能时时陪伴我,希望这只猫能让我开心些。”
在秋意远八九岁的时候,正值海悦集团扩张的紧要时机,他至今都记得那只小猫崽圆润雪白得就像个小雪团一般,那是秋意远童年里为数不多觉得温馨的记忆。
他第一次认真的照顾着一条小生命,给它取名“小啾”,看着它从小不点慢慢长大,看着它亲昵地蹭着自己的裤脚,那种心底柔软成一片的感觉是那般久远。
阴致逸瞥了一眼正在讲述故事的男主,意外地发现对方眼底罕见的温柔,怕是连秋意远自己都未曾察觉到,他有些怀疑自己此刻的地位是否连一只猫都比不过,毕竟他自认为和男主成为生死之交好友的进度极为缓慢。
阴致逸默默地听着,思索等会该如何在倾听完男主的童年故事后有效增进感情,只是随着对方的讲述,阴致逸素净俊逸的脸逐渐透露些古怪来。
“九岁那年,当天的值日生生病请假,是我代的值日,只是我怎么也没想过,就因为晚回了那么会家,就发生了那样的事……”秋意远眼底满是凉意,他讥讽地说道:“我满心欢喜回来,看到的却是养兄拎着小啾,鲜血淋漓……他把小啾害死了。”
从那以后,他明白了家里佣人说的话,养兄会把他的一切夺走,因为养兄的父母为了救自己的爸爸牺牲,所以他必须事事压对方一头,让外界的舆论不能裹挟他的父亲,堂堂正正接手海悦集团。
阴致逸宛如池中泉水般清透的眸子过分平静,仿佛故事中的其中一位主人公不是自己。
若此时有人能注意到,也许能看出来,那种自骨子里的淡漠是源于不在意,就像正在扮演角色的玩家,不会因npc的言语而共情。
“也许事实并不像你看到的那般呢?”阴致逸沉默片刻,神色自若地反问。
秋意远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他眯了迷眼睛,太过久远的记忆记得并不清晰,只能依稀回想起自己奔溃着和母亲提起这事,大家都清楚那只猫对他的重要性,于是宁静的大厅内风雨欲来,只有养兄镇定地站在那,淡淡问了一句附近有监控吗?
答案不需要多加思考就能得出来,小猫不知是贪玩还是没见到秋意远,擅自逃离了秋家的住宅,当时的监控普及不够广,当然是没有的。
阴致逸兴许早就料到了,得到这样的回复只是面无表情地接受了他名义上养母的责骂与体罚。
秋意远在残缺的记忆中仍记得养兄那张精致俊美的脸,苍白得不似活人,没有辩解没有哭泣,似乎明白再多的话都无济于事。
事情真的不是他看到的那般吗?
念头刚起,秋意远就皱着眉头掐灭,冷声道:“不会。”
“嗯,可能吧。”阴致逸笑了笑,没有再多言。
秋意远唇线拉直,看着一副宁静致远的凌宿,心头有些发乱起来,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还记得凌宿说的,他们是朋友,身为朋友还是有必要跟他说清楚养兄残忍成性的,正打算开口,嘴唇还未开合,门外就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喊声。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夏挽诗几乎是用出了毕生最快的速度,才赶在父母的钥匙插入钥匙孔之前把他们叫住,趁着二人愣神之际手疾眼快的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