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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烈那最原始、最野蛮、最直接的速度、力量与杀意之下,神元化煞(天瞳之刃的修炼根基),俱是都不足为恃,因此他本能的就想要稍避锋芒,至少不能让对方杀伤自身的元婴。
但是修士面对死亡时的恐惧之念,其实是剑修的第二把剑。
越是恐惧,就越是无法战胜剑修。
灰袍老者此时此刻最应该做的,其实是汇聚扩散满城的虫群于自身,与张烈拼个你死我活,而不是想要降低伤害,降低损失,但是在神元化煞的逼迫之下,灰袍老者做出了最错误的决断。
他调整元婴,一瞬降低了自身对于神识法力的控制能力。
这一点张烈一瞬间就把握到了,因此就是第二剑出手攻击。
锵。
这些虫群被老者修炼得犹如金铁一般,在其中行剑所受到的阻力可以想象。
但是张烈的第二剑却更进一步,成功刺入了老者胸膛接近膻中的位置上,比之第一剑的压迫更进一步,因为张烈专心的杀人,而对方却分心了,所以剑更加刺入逼近要害。
因为三焰分光剑一剑三分的特性,张烈连抽出飞剑或切换飞剑的一瞬间迟滞都不需要有。
第二把三焰分光剑刺入老者胸膛血肉,四周的虫群像是疯了一样汹涌而上,撕咬飞剑,冲撞飞剑,撕咬张烈,冲撞张烈,可惜俱是被剑压排开。
“啊啊!”
飞剑入体,灰袍老者几乎可以感受到,距离自己元婴不到半寸处,那剑锋的剑火燃炽。
这一刻灰袍老者体内那原本盘坐打坐的元婴,都惊骇的睁开了眼睛,注视着逼近自己近处的剑锋,动都不敢稍动。
修士胎化元婴,侵天地之灵性,夺万物之玄机,一经修成,为天地之瑰宝,为天地所钟爱,这个不是用来跟飞剑正面死磕的。
哪怕只是被剑气所伤,稍稍的受损,灰袍老者的一身修为,都要因此大跌大退一泄千里。
因此,灰袍老者不得不再暗转心诀,控制着自身元婴向下落到下丹田处,避开飞剑锋芒。
可是御剑如棋一般,张烈预判了他的预判,灰袍老者的元婴尚且未及落到下丹田处,第三把三焰分光剑就已经刺入进来了,烈烈金色剑光,熊熊上涌,焚毁整个丹府。
:一剑倾城;昊天镜,颠倒乾坤掌光阴!
一剑倾城,开山劈石犁裂大地,整座残余的城池,都在某个黄袍道人那人剑合一的剑气余波之下,缓缓的倾塌崩溃。
从高空之处俯视而下,只见整座城池黑压压的一片尽皆是无穷无尽的虫潮,天空中还有许多虫云。
但是自中央处一切两断,随着草原虫师身不由己地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直往后不停地退出一两里外。
这股近乎凝成一线的超强剑压就如一把巨大钢刀一样,几乎将这整座城市自中劈开一分为二。
这个世界的凡人,将元婴境修士之间的战斗称之为“天倾之劫”,是凡人所无法对抗的,只能承受的自然灾害。
而草原虫师与张烈的这一战,已经有那几分“天倾之劫”的意味了。
只是草原虫师修炼种种邪功恶法加持法力,将自身难以负荷的庞大法力交由虫群来负荷,所以他的法力是散的。而张烈一身剑气操控如意,运转自如,相对的少而精纯,所以他的法力是聚的。
平常这并没有什么,因为这名草原虫师也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刹那之间就可以将自己逼至近死地步的剑手。
但是这一次遇上了,他方才明白为什么世间修士都说修炼那种种邪功恶法有着巨大的隐患。
用来以量碾压绝大多数的修士,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一旦遇到真的狠角色,根本就没有时间把外散的法力搬运回自身体内。
三焰分光剑,第一剑压迫精神。第二剑抵及膻中,造成实质威胁。第三剑剑焚丹府,剑气刹那之间就逆攻而上。
这一刻的战场,已经不是在外,而是在灰袍老者的体内,面对剑焚丹府,灰袍老者的元婴尖叫一声,以一种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极速冲天而起:
但是他的这种反应,同样也在张烈的预先判断之内。
正常来说,元婴境修士的神意流转速度是要比金丹修士更快的,但是这个灰袍老者的快仅仅是神意流转的快。
而张烈的快,则是观察的快,思维预判的快,俱快:“死!”
以飞剑连钉对手最致命之处,压迫其心神,使之做出最接近本能的应对反应。
而后张烈瞬间就切换神识法力流转,再一次控制住第一柄三焰分光剑,竭尽自身神识、法力、肉身力量的爆发,绝杀一击,一剑枭首。
瞬间突破对方已经有些崩溃、跟随不上的护身虫群。
一剑斜扫,削去了面前草原虫师的半片脑袋。
同时,也瞬间斩中了其正在脱窍而出的元婴。
只是那元婴的双手当中,抱着一只扩散着柔和白光的乳白色虫子。
它的出现,让四面八方包裹这里的,整个虫之天地就仿佛是陷入疯狂,自身与其所承载的法力疯狂地向这里汇集涌来。
几乎形成一股实质化的法力,每一只灵虫上的法力都只有一丝一毫,但是四周数量如此之多的灵虫,所汇聚形成的法力就是如山如海了。
而这其中,受到刺激的也包括那些作为草原虫师护身虫子的虫群,它们本是精锐,这一刻这些原本已经崩溃的虫群,再一次汇聚力量,猛地一扑,拉扯得张烈的剑光瞬间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