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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伴随着这样的话语,一群身着蝙蝠黑衫、身手矫健的武士,提着一口口沉重木箱来到了皇宫之内,随着梁萧国主最为信重的一名太监打开假山机关,他们几无声息的鱼贯而入。
那假山内的幽幽黑洞,就仿佛是一头贪婪无尽的巨兽之口般。
张烈纳影藏形隐于暗处,神不知鬼不觉,以他的道法是可以施展土遁潜入进去的。
但是心念思索间,张烈有些担心这地下还有隐藏禁制,随意施展土遁,可能会被察觉。
因此他依然是按住性子,一直等到那些身着蝙蝠黑衫的武士再一次走出来。
这一次在石门机关打开的时候,张烈于暗处轻轻吐出一口木行法力,一时之间,山林摇摆晃动,林叶飞舞,一股狂风席卷吹拂而过。
这股法力运使得合乎自然,就算触动什么隐藏禁制,极大概率也根本不会被触发。
那些黑衫武士尽管都武功不俗,但是在这突兀而来的狂风下还是下意识地轻轻眯眼。
下一刻,张烈整个人就合于一道剑光当中一冲而过,穿梭过去了。
普通人的眼睛是有上限的,当速度超过这个上限时,就等于是隐形的,修仙之人随着法力境界的提升道行的提高,这些能力上限都会提升,但张烈的五遁合一依然可以一瞬做到“天地无影”的效果,更遑论是在这些世俗武士面前施展了。
潜入地下,这里却是极为幽深广大。
张烈并不轻易扩散神识,但是他五感敏锐至极,就算是经常走动的地面、也可以被他看出异常来。
顺着这些细微的痕迹,张烈迅速潜入到最常有人经行走过的路径尽头,那是一处石窟,里面摆满了厚实的木箱,这个时候已经从里面的其中几个传来轻微挣扎的声音。
张烈上前打开,果然看到了一名女子被装在里面,此时此刻她还是昏迷的。
“这种规模,这种数量,这要是用来炼制二三阶丹药的,老子就把那只炼丹炉生吞了。”
“一直以来梁萧国主这个蠢材,恐怕吃得一直都是边边角角的废料,他以为是在延长寿命,仅仅是他以为而已。”
从这个洞窟继续向下走去,张烈看到许多铁笼,里面一堆又一堆的人被硬生生得塞在里面。
当来到这处地宫最深处的时候,张烈眼瞳一扩,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白帽白袍,目光深邃、气宇轩昂,正是九晨国师姚真。
此时此刻他走在一座巨大的法台上,中央是一樽被铁链拉吊起来的炼丹炉。
四周则摆着九座石碑,姚真极为认真的注视着那些石碑,口中轻轻诵读着,时而沉吟、时而思索。
张烈也非常好奇这九座石碑上到底记载着什么内容,不过他极有耐心,此时此刻静心凝气,隐藏起来,他相信姚真总不至于在看完之后直接把这九座石碑毁了。
九晨国师姚真当然不可能真的那么做,他在片刻的思索参悟之后,闭上眼睛,身躯站于法台石座之前,双臂轻轻挥舞施展起某种玄妙道法来。
灵气吞吐,气象诡秘。
张烈眼睁睁看着姚真的一身法力强度,从筑基一层境逐境提升,从第一层提升到第九层时,张烈都没有什么诧异的,他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隐隐感知到这位同门不简单了。
但是当九晨国师姚真的一身法力从筑基九层再次突破到紫府,从紫府一层境逐境提升一直提升到紫府九层的时候,张烈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不可能,以姚真的修为绝没可能在百年内修炼到这个境界,就算杀万人炼血丹以增幅功力,也绝对做不到,魔道那么容易修炼的话,人人都去修炼魔道了。”
“姚真不可能有这个境界,那么……她不是姚真!?”
就在这时候,极尽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伴随着双臂轻运法力洪流一般的扩散开来,就在张烈的眼前,九晨国师“姚真”的身影出现了“重叠”。
张烈是修道之辈,五内俱固,当然不可能是那种沉迷酒色,精气亏空、眼睛都开始花了的人。
事实上换谁来到这里,都会看到这种重叠,自九晨国师姚真的身体里,缓缓走出另一个人。
下一刻,姚真的身体跌坐在后面的石座之上,虽然依然眸光深邃慑人,却并无灵气,性灵神智确实是湮灭了。
而站在姚真面前的女修,却是一位千姿万态姿容极是不俗的美人儿,全身上下,都透出一种熟透的女人味道。
“本以为丹阳宫的精锐修士,在诸葛恪那个老狐狸的调教下会警觉机灵些,没想到也不外如是,亏我披着这一身幽冥傀儡苦捱了这么久。”
“不过倒也是值得的,用不了多久,大计将成……您终会重返人间,威凌南荒……”
越到后面,就越是低声细语。
渐渐得以张烈的耳力也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啪啪。”
伴随着玉手轻击,于四面传来机关扳动的声音,再下一刻是水流之声,而后大量的鲜血仿佛是河水一样涌入到这处地宫深处,伴随着这位女修士的控印转诀,虚空之间雄浑惊人的阴炽法力波动起来。
她再一次开始炼化精血,不断投入到那座被条条铁链虚吊着的丹炉当中。
在这个过程中,隐藏于暗处的张烈曾经数次想要出手,但终究还是按住自身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