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南柯子(2 / 3)
,眉头紧皱:“所以师叔你……”
杜惟道点头:“不错,我痛恨这些孽缘,不管是什么狐妖还是灵狐,与师兄再无干系就是好事。”
徐听云没说话,她紧了紧拳:“那苓茏的事……”
杜惟道已经把该说的话说完,撤去了结界:“苓茏她在仙岛上总比留在凡间好,事到如今就是最好的结果,师兄能忘了是好事,我之后会下令宗门所有人禁止再议此事。师兄已经在这件事上栽过一次跟头,此次去鬼界又差点送命……听云,你要是真为了他好,就别再提了。”
苦闷泛上心头,徐听云抿着嘴坐回去,半天没吭声。
良久,她答:“……我知道了,这件事,往后我不会再提。”
杜惟道叹息:“如此便好。”
翌日,徐谨礼带着徐听云一起去超度死婴魂魄,徐听云看着那口井,时有失神。
徐谨礼也注意到她经常发愣,想到她昨日嚎啕大哭,原本想训斥的心淡了下去,温声问:“为何发呆充楞?”
徐听云摇摇头,叹了口气:“没什么师父,是我的错,待会儿我会专心的。”
“待会儿渡魂你来做,我在外护法。”
超度亡灵的法事一般轮不到弟子,弟子们道心不够坚定,修为也差了些道行,但是徐听云做他关门弟子这么些年,是该比别人走得快些。
徐听云低头答:“是。”
坛场已设,香、花、灯、水供好,场内金光阵阵。
徐听云手持玉牌,念咒掐诀:“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全部;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借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
鬼童子们的怨念化成阴风一道道从井底飞出,飘在法阵之中,厉风飞旋,弟子们的白袍被风吹得振摆不止。天色愈暗,怨气越聚越重,徐听云手中的玉牌越来越亮。
待她睁眼那刻,弟子们鼓乐齐鸣,四方瞬间清明。
法事已成,冤魂已渡。
徐谨礼朝徐听云点了点头,意在夸她做得好,换做往常,徐听云多半会跳起来咧着个嘴嘿嘿笑,今日只是矜持地嘴角弯了弯。
“那日,为何哭?”意识到了她的状态不对劲,徐谨礼觉得有必要问个清楚。
徐听云答应了杜惟道不能多说,自然这时便不能再提及此事。要是师父想起来,三足金乌又不愿放苓茏走,或者苓茏把师父忘了,如此一来,告诉他也是一桩苦事,不如不说。
“师父你在鬼界险些丧命,我做弟子的没能帮上忙……”她的借口找的没问题,只是越说声音越轻,连自己也说不下去。
徐谨礼听着摇了摇头:“听云,此事你无需自责,我本就时日无多,早晚的事而已。”
徐听云才刚缓过来又陷入另一重惊愕:“师父你说什么?什么叫时日无多?什么意思?”
徐谨礼抬手示意她小声些:“回去说,回了宗门我和你解释。”
于是等徐听云真的回了宗门听完徐谨礼说的那番话,知道他阳寿不足十年,第一次顶撞了师父和师叔,发了火:“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能这么瞒着我!我这个关门弟子当的有甚意思?你们根本不相信我,没把我的意愿当回事。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就像这回在鬼界,我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大弟子!”
徐谨礼和杜惟道闷声垂下眼皮,知道这火是她该撒的,劝不得。
徐听云说完抱臂坐在一边生闷气念叨着:“什么都瞒着我,这也是那也是,我像个傻子,一天天的……”
杜惟道清了清嗓子:“好了,是我们的错。往后不会了,也没有什么再瞒着的,消消气吧。”
徐听云挂脸不说话,没回答他。
徐谨礼摇了摇头,反倒笑了出来:“生死皆是定数,不必过于悲切,人终有轮回,迟早而已。”
杜惟道不认同:“这回去鬼界是为了寻魂,正事还没办呢。我本想随后赶去和你们一同寻找那续命之法,结果你们这么快就回来,倒让我措手不及。”
徐谨礼温声:“惟道,没有什么续命之法。”
杜惟道摆手,示意他打住:“不用想就知道你肯定没主动去寻过,你说的不算数。”
“但凡有法子,倪师叔早就给我了,那日我在鬼界他同我说过我这身子快要灯枯油尽的事,也已经告诉过我,我用不了鬼界的续命术。”
“你怎知你用不了?再说了,师叔他这么说就盖棺定论了吗?咱还没找呢。”
徐谨礼看他实在固执,摇了摇头:“我缺失了心脏,没有一副健全的身体,鬼界的业咒在我身上施展不了,不用再强求了。”
“还有,我此番下鬼界,除了为查那婴灵之事,就没有别的事吗?”
徐谨礼总觉得不对劲,按理说追着婴灵去鬼界这种事,不像是他会做的,太鲁莽,也过于费事费时。
杜惟道圆话:“……你记得那个山洞中的怪异男人吗?也有部分原因是冲着他去的。”
徐谨礼皱眉思索,想起了一点那山洞中的场景:“是,那确实是件大事……”
他们去鬼界的那几天,杜惟道也没有闲着:“那个山洞我已带着弟子将里面全部烧光,做完了超度的法事,冤魂也早已离去,只不过那男子的事,还有待商榷。”
山洞里的画面在徐谨礼的脑海中重现,他眉头皱得更深:“是,此人残忍至极又阴晴不定、深不可测,连你我联手都不能撼动,必成大患,是该上心。”
杜惟道看此事揭了过去,心里松了一口气:“算了算了,这人也不是你我一时之间能抓到的,先去吃饭吧,该用午膳了。”
各怀心事地把饭吃完,午后又被一些杂事占据,临近傍晚,徐谨礼到了该修行入定的时候。
门扉尽开,他坐在宗师殿内,月亮高悬,满地银霜。
偶有一阵风吹来,白帘跟着飘动,月光迈着步子慢慢朝室内走,直到照在他身上,徐谨礼睁开了眼。
他看着那些飘动的白帘和发白的月色,抬头久久地瞧着月亮,不明白自己为何静不下来?
将袖子推上去,他看着自己的手腕:左手上这道若有若无的红痕到底是什么?看上去像是咒印,可是施加灵力之后又没有半点反应。
他不曾去研究过这种咒术,所有红色的咒印多半和情有关,他不在意什么感情,更别说去研究这方面的咒术,那自己手上的这道红痕到底是什么时候,从哪来的呢?
徐谨礼想了一会儿便放下了,没甚意思,既然感知不到它的作用,那就是无用之物,不必浪费时间去深究。疑惑的念头消下去,他重新沉下灵力入定,一如所有的昨日和往常那样,直到天明。
每天要做的事对于徐谨礼来说都差不多,这百年来,除了大战后那阵康复期,别的日子他都是这样过,循规蹈矩。
也有不同,他要下山去解决一些百姓论为妖邪作祟的事。但这种情况很少,自从妖魔被赶出重天结界之后,几乎没有妖能够深入人界作祟,多数都是官吏没能查清楚案情而将祸怪到了妖魔鬼怪的头上。
比如那座离奇被大火烧光的宅子,他调查完发现只是一青楼女子怨恨那曹姓男子背信弃义,所以去放了火,事到临头判案的时候,那女子还一直不认账,说是有神仙显灵相助她,她所做的不过是天意。
把自己犯错的念头怪在天意,这种老掉牙的陈词滥调徐谨礼早已看了不知多少,连眼都没眨便离开了判案的公堂。
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