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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油嘴滑舌,你要是真爱我,就得拿出实际行动。”
少女嘟起嘴,撒娇一般地锤了下程景林。
程景林立马笑了起来,痞里痞气地说:“行动,这就行动。”
他语调轻慢,缓缓弯下腰,凑近的俊脸让少女立马小鹿乱撞,一张脸红了起来,就在要被亲上时,她忽然瞥到了什么,一大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正凑在他们边上,雪白的睫毛一眨不眨,幽幽的视线吓得少女浑身一震,猛地惊叫出声,“啊!”慌乱地往程景林身后躲。
程景林被少女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喊得吓了一跳,忙侧过身,就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那满身雪,又捂得严严实实的造型,再配上这双眼睛,就跟前段时间看的恐怖电影一样吓人!
“……你谁啊?!”
他黑着脸怒喝,护着少女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这怪人的距离。
怪人慢吞吞地眨了下眼,声音从围巾里传出,闷声闷气:“我想问路。”
“……”
程景林沉默了一瞬,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问路就问路,凑那么近干啥?”
还无声无息,怪里怪气。
谁知道这怪人语出惊人,“我看你俩要亲嘴,我没见过,想看看。”
这个年头男女自由恋爱都少,更何况是这种在外面亲嘴了,那在很多人眼中是有伤风化的存在,早两年还有红袖章大妈专门抓耍流氓的。
“……”
程景林噎住了,而他身后的少女更是脸皮滚烫,羞恼地跺了跺脚,捂着脸转身就跑。
程景森连忙喊了声“宝宝你别跑呀”,可少女压根没有停下,反而跑的更快了。
程景林恶狠狠瞪了一眼怪人,“晦气,别叫小爷我再看见你!”放完狠话,他就着急忙慌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跑远。
怪人孟书婉静静看着,默默把围巾往下拉了拉。
她承认自己幼稚了。
但是这样小小吓唬一下前夫,还是很解气的。
前世,程父为了照顾她这个挚友遗孤,选择让跟她年岁相当的程景林娶她,结果就是凑成了一对怨偶。
程景林婚后第二天就远走他国,此后六年,都不曾回家,本就疼爱小儿子的程母更是为此对她怨恨不已,时常在人后排挤磋磨她。她那时,又心怀内疚不安,认为程景林会走全是因为自己,所以便默默承受着程母的怒火。
只是,她并不是脊骨完全折断的旧时代女性,做不到身心统一的逆来顺受,在煎熬中,心底也就滋生出了怨恨,可她又不知道要去怨谁恨谁,稀里糊涂的,怨恨也就成了没有根的浮萍,连个着力点都没,只能怨恨自己,最终变成了精神内耗,身心俱损,活成了程家的孤魂野鬼。
如今她也没打算再续孽缘,只是看到这男的,她还是会不爽。
她眨了眨眼睛,转过身,走向了一旁的有着两座石狮子的木门,抬手扣住了铜环,用力拍了拍。
很快,门内传来了声音,“谁呀?”
少女冻得发红的脸上露出温温柔柔的笑,声音因为冷而有些轻颤。
“请问这里是程安国,程爷爷家吗?”
程家客厅内。
宋永芳听了家里帮佣小梅的话,皱起了眉,再次确认:“外面的人叫什么?”
小梅:“她说自己叫孟书婉,是老先生故交孟远鹏的孙女。”
小梅进来时,宋永芳还在因为老大程景森生气,所以第一次听见孟书婉的名字时没反应过来是谁,直到现在听见是孟远鹏的孙女,这才想起来刚刚大儿子说的话。
“真是稀奇,不是说失踪了吗?”
宋永芳心里纳罕,不过想到正在伤心的丈夫,要是丈夫现在知道孟书婉来了,估计心里能好受些,便对小梅说:“领她进来吧。”
只是在看到小梅身后的少女时,宋永芳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少女从头到脚都在她审美上蹦迪,特别是那老式的双耳帽和枣红色的围巾,像极了之前去乡下遇见的某些人,真是越看越想起那些不好的经历和体验。
在宋永芳打量孟书婉时,孟书婉也在打量着这位前世的婆婆。
宋永芳年轻时是文艺兵,哪怕如今养尊处优几十年,身材依旧苗条,一身简单的高领毛衣搭配藏青色毛呢裙就让她显得格外贵气年轻,旁人在她这个年龄,不说别的,眼周肯定是布满皱纹,头发也会在辛苦劳作中变白,而宋永芳则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让许多人看见,都会自惭形秽。
当初的孟书婉就是。
她本就窘迫自卑,见到了这样的宋永芳,更加手足无措,还因为太慌乱打翻了茶杯,这也让宋永芳对她的初印象格外不好。
当然,这也是孟书婉后面才知道的,宋永芳最开始表现的很温和包容,让她误以为对方不讨厌自己,直到后面矛盾爆发,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宋永芳心中就是打秋风的穷亲戚。
随着后面相处久了,她也看清了宋永芳嫌贫爱富的本质,特别不喜欢乡下人。
孟书婉如今正好是宋永芳不喜欢的那一类人。
她现在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只能从细微之处改变。
她站定后,脱下了帽子,礼貌地朝着宋永芳弯腰:“您好。”
这是小辈对初见长辈的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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