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 20-此心安处(1 / 15)
船上的餐厅空间不大,座位刚好够一个机组的人吃饭。离换班还有些时间,一桌水手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在闲聊。
“喂,你们看,今天老大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同桌的人听了纷纷转头望向船长的位置,北斗坐在角落里,虽然船上的水手都是被她一个个招募上船的,对他们也不错,但是大家还是更愿意跟同级的人一起吃饭,所以北斗那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北斗的餐食跟他们没有区别,盘子里还剩了许多,她也不着急吃,下巴搁在手背上,闲情逸致地望着别处。以他们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她被眼罩遮住的那半张脸以及她难以抑制上扬的嘴角,他们顺着她的朝向找到了目标,确定他们的船长是在看船上的厨娘,十分明目张胆。而厨娘则若无其事地在给后来的水手们打饭,十分不以为意。
一桌水手不约而同默默地又低下头吃饭。
“老大跟那厨娘认识?
“厨娘不是大副招的吗?”
“怎么说呢?看船长好像有点花痴……”
“小心被打,小姐姐长得这么秀色可餐,多看两眼也是正常的。”
“对啊对啊!她长得好像我邻居家温柔的大姐姐!虽然我并没有这种邻居……”
“我觉得长得像天权大人呢。”
此言一出,一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回头又看了一眼厨娘。
“天权大人长什么样?”
“天权大人天生一头白发,气场还很强,哪里像小姐姐了?小姐姐给我打饭的时候还对我笑了,嘻嘻。”
“你们没见过?等回璃月的时候应该能赶上天权大人主持请仙典仪,到时候你们去看看呗。”
餐厅本就不大,忘记掩饰的议论声传到了当事人的耳里。凝光带着几分娇嗔地瞪了北斗一眼,船长笑着耸耸肩,低头认真把饭吃完了便离开了餐厅。
几天之后,他们一路顺风地到了稻妻海域边缘。
北斗把放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拿了下来,但凝光还是醒了,外面的雷声很大,似天崩地裂。
北斗见她醒了,便把旁边的备用腰带递给了凝光:“一会大概会很颠簸,找个东西把自己固定住,注意安全,不要出船舱。”说完,在凝光额头上落下一吻就匆匆出了门。
凝光穿上衣服,透过玻璃窗户看到了天空被清晰地分为了两块,一片是晴空万里的夜晚,一片是漫无边际的乌云与雷暴,后者应该就是稻妻的鸣神所为了吧,能改变天气的力量。在稻妻下达锁国令的鱼烧,独特的酱料配上皮酥肉嫩的口感让她十分惊喜。
不远处,一边和众人推杯换盏,一边用余光注意着凝光的北斗看到这一幕连举到嘴边的美酒也忘了喝。
好久没看到凝光这般女儿家的模样了,只是吃到了好吃的东西就会笑得如此开心幸福。唉,从小到大她都背负了太多,而自己也始终没能为她做些什么。
北斗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又在想这些伤春悲秋,自怨自艾的事,她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北斗喜欢喝酒,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座熔炉,不管是酸的、苦的,只要代到酒里,饮下去,就全都成了辣,辣得五脏六腑都在灼烧,把不好的事情、情绪全都烧成灰。
海祈岛拥有巨大珊瑚的独特地貌,日月与星辰并行的广阔天空,晚霞把凝光的脸照得发烫告诉她的确不是在梦中。在群玉阁汇聚的情报来自世界各地,即使她不出门也可知天下事。但每当北斗指着她在航行途中拍下的照片,绘声绘色地说起当时景色有多美时,她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还是一直向往的。等真正亲眼见到了才感觉语言的贫瘠,景色美得足以能让人生出泪水。北斗去过那么多地方,今日能见到这般景色,算不算窥得了她生命中的一角?
“在发什么呆呢?”北斗的声音蓦然从头顶响起。
凝光用指节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起身摊开了手掌:“还记得你?快请坐。”
边说边给他拿了把椅子。
寒章是寒锋先生的儿子,之前北斗总看到他跟在铁匠铺后面默默地打下手,是个做事踏实又勤快的汉子。
“寒锋先生呢?”北斗看到那个剑匣,就知道一定是她的刀修铸好了。她给寒章倒了杯水,但他只是低头摩挲着剑匣,心情好像有些沉重。
“多谢我父亲年事已高,修铸此刀消耗了他许多日夜与心血,如今已回轻策庄打算养老了,所以今天是我来。”
“这样啊先生身体真的没事吗?”
“没有大碍,只是他心愿已了”
北斗对他的招待和对父亲真情实意的关心让寒章觉得亲切,心中酝酿许久的话此刻也有勇气说出口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北斗小姐,不知道您有没有耳闻,此刀原为我家先祖取龙石锻造而成。黑岩斩刀,可辟邪,可镇龙!”
寒章说到“辟邪”“镇龙”的时候,两眼散发出的寒光让北斗心中一凛。
“此刀百年之前丢失过一次,太祖父临死之前都在悔恨,我当时尚且年幼的父亲把此事记了一辈子,也找了此刀一辈子。踏破铁鞋无觅处,到了晚年这把刀竟然自己送上了门。”
“当然,从前是我先祖保管不当,如今我家自然无法厚颜将它据为己有。所以,它理当是您的。辗转几手到您手中是您与它的缘分,我祖父,爷爷,父亲,他们找了数十年,能把此刀作为我父亲的熄炉之作也是他与它的缘分。”
寒章顿了顿,对于父亲的退隐他还是有些惋惜,对自己也有些没自信,因为他不知道能不能独自担起自家铁匠铺的门面。
“最后,他老人家有句话让我带给您,他希望您不要像我们一样——再弄丢了它。”寒章双手恭敬地奉上了剑匣,带着希望对面的人能好好善待它的恳请之意。
北斗虽然双手接过了剑匣,思绪却还沉溺在刚才寒章说的那番话中。
对海上冒险的人来说,手里的武器就是最亲密的伙伴。这把黑岩斩刀当初到手的时候北斗就非常喜欢,平时会悉心对它做好保养工作,就算寒章不说,她也会十分珍惜。北斗知道,对匠人来说,自己的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与一个家族跨越了百年的渊源又是怎样厚重的羁绊。一想到这个,这把刀在北斗手里和心里的份量又沉重了许多。
她打开了剑匣,曾经的老朋友已经脱胎换骨。寒锋先生不愧是璃月最有名的铁匠,当初那把经过海水浸泡而磨损不堪的刀,现如今墨色的刀身甚至泛着剔透的赤光。
北斗带着失而复得的高兴与怜惜握住了刀柄,脑中忽然闪过一念灵光。北斗不太确定,她好像与它产生了共鸣——其实她与这把刀的经历何其相似啊。像是命中注定的,她们找到了彼此。
随着装载了新式炮弩的死兆星再度出发,夜晚璃月的某处角落也开始了狂欢。
“我赌一万摩拉,死兆星惨败而归!”
“我跟你!”
“我也跟!哈哈哈!”
“我赌五万摩拉死兆星这次定能斩灭海山!”
“凭什么?凭那几台改良过的炮弩?哈哈哈哈?”
“死兆星的船长没有神之眼都能一拳打退有神之眼的人,我看她就是有戏!我跟五千!赌她赢!”
“神之眼都没有?那赢的机率多小啊?我还是赌她输!”
岩上茶室,明面上是个喝茶的地方,但是璃月的人都知道,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一到晚上,这里就成了赌坊。岩上茶室,什么都可以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