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壮汉娘难辨好坏儿 好儿胥偷梁换柱(3 / 9)
,乃至,乃至他自己说的,找他求婚,就是为了、为了让他无权供词。
就是,嘉宝也说了他就是骗他的。假如嘉宝一直在骗他,最后承认了骗他,不是他要坏的,本来就是那么坏,这有没有这种可能呢,有的,有的。陈二柱无可避免想到,自己确实是好骗。他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在他还不知道他对嘉宝有那种感情,在嘉宝认识他没多久,他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爷们看待的,两腿之间那个器官没有影响他这种认知。那个时候和嘉宝出去玩,姑且可以说是好哥们好兄弟,嘉宝偶尔会问他:“你和我出海,你的工作会不会受到影响啊。”
他全盘托出,“不出境就不用打报告申请。我没有和别人说起你,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朋友也影响不到你,你也没有贿赂事实。”
我没有和别人说起你。他可能就是在等这一句话吧,就这一句,就暴露了他陈二柱别有用心。如果真的是朋友,问心无愧,没有藏有私心,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呢。如果他也把自己当朋友,为什么听到自己没和人说其他,反而笑呢:“这样啊,我确实有礼物要送你。”
“那叫不叫贿赂?”
很多事情比起后面的,都算不上事情了。他也就忘了他收嘉宝第一份礼物的情形。更可能是嘉宝做得自然而然、天衣无缝、让人不易察觉。他们还是朋友关系啊,他看都还没看,出口硬邦邦,“不算啊,不过我不能收的,朋友之间随便送礼物,没有这种道理的。”
嘉宝笑笑说,笑起来真是灿烂啊,感觉从前那种灿烂不太一样,“你又没看,这么着急拒绝,先看看吧。”
也不管他说什么,直接取给他看——一副璨璨的钻石项链,三环并拢,很粗硕。吓得二柱惊讶,“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了。”
嘉宝靠在栏杆,海风吹得他头发蓬松柔软,缕缕挡了他的眼,“你总是这么搞笑。”
二柱还是莫名其妙的怕,他知道这种东西都价格不菲,价值连城,天价,“你为什么送这种东西给我,很贵的,而且是项链。”我一个男人怎么戴呢。
嘉宝叹口气,“你总算问了。”他的手勾起,悬在眼前阳光下,真是闪啊,闪迷离人眼。
“我不会无缘无故拿这个给你,我有原因的。这个呢,我从我小时候的家带出来的,看着呢,就不是太开心,卖掉呢,又没必要。”
“我想交给你保管啊,你——是个男人,”嘉宝怪笑,他当时觉得是调侃,“我送给你没有歧义啊。”
就在他还犹豫,嘉宝食指竟像要荡起来那串物件一样活动,“你不要,我就把它丢海里,有缘人捞到,就是他的了。”
也许就在开头,嘉宝就准备好骗他了,甚至不用准备,就可以骗他了,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骗他好久了。可嘉宝也承认了啊,我就是骗你。二柱搓了搓自己的脸,心跳得脸都热,身上浮起小虫蜿蜒的麻。到底哪个是骗他的,哪个又是真的呢。
他又凭什么笃定嘉宝是很坏,又故意把自己弄得更十倍坏、百倍坏不止呢。他又凭什么笃定,嘉宝——是骗他——又承认骗他——是爱呢。也许是骗他——本来就很坏——也就不怕他知道。
他感觉出一种酸,从前在警校锻炼,傍晚用筋膜刀放松,滚在肌肉上,那酸淤散了,从皮肤浮起,牙根里也透着,熬过去疼又冲脑门。他发现他竟无一人可说他的心境,他也形容不出他的心境。
他从婴儿房里抱着知安,刚好在睡,还是一天要睡很久的幼龄。他一手抱着,一手拎开一个运动包,往里丢小衣服小奶瓶。又时不时低头看自己胸脯,是贴了胶带了,还是怕撑不了多久,就会流出来了。就会流出来了,他想到嘉宝会对他怎么样,不禁腿软。
嘉宝回到家,发现知安不见了,他霎时心都没跳,手即刻摸到手机,人退到角落,脑中转瞬回忆,从入门到现在种种,排除入室绑架,随后狂奔回卧室。他鼓着眼巡遍任何一个角落,窗帘也抓开,明知背后不会有人。
他又闭了闭眼,熬过气血充头的晕眩,再睁开: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贱屄果然会跑!就是等着自己放松戒备呢,故意说了那么多就是等着自己放松戒备呢,贱屄妈妈带着宝宝跑了!
二柱回的娘家。
他背着背包,双手抱着宝宝,拒绝佣人跟随好几遍,谎称要出门,撒谎都不利索,好半天说去外面散步。他才出门,就有一点缩着脖子,心里惴惴,有一点怕半路遇到嘉宝的车,迎面撞上可就糟了。
等抄小道,横穿园林,又还是好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好紧张,把宝宝带出来是不对的,万一蚊子咬了呢,万一受到伤害呢。
他隐隐感觉胃都紧张疼了,抱着宝宝很用力,不是那种用力捏着宝宝的姿势,而是用力在自己手和身躯,握出来的力却是轻柔的。这样很耗体力,走出住宅区,看到公共马路,就已经浑身汗透了。
原来这么多车,这样亮堂,夜晚的公路一点都不黑。在这种汽车轰鸣声,他忽然往旁边缩了道,频频回头看马路,又抱着个孩子,走得又慢,有辆空的士在他身边停下。
他抱紧宝宝,朝司机摇了摇头。司机倒还摇下车窗,问他去哪。宝宝又醒了,满眼天幕那种霓虹灯污染的声色,到处细微杂杂的车声,知安哭了。
二柱抖宝宝半天,哄不来,宝宝还哭得更大声。空气那么多污染的,他想了想,只好坐进车内。司机又问他去哪,他答不上来,汗涔涔满脸,眼里进了点,眯了眯眼,腿上放背包,背包和胸膛之间放宝宝。
二柱本想说去最近酒店,又想到酒店可能,可能也是不好照顾宝宝的。知安还在咿咿呀呀,二柱低声哄,是妈妈,是妈妈。
前头司机大哥盯着后视镜,他就觉得不对劲,大声问:“大哥,孩子是你的吧,妈妈呢。”
二柱抬起脸,欲哭无泪,看到陌生人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马上低着头,看着宝宝说:“我去宝宝外婆家。”他报了母亲的地址。那处屋也是嘉宝买的,二柱腿间潮湿,可能是汗的。
那屋买在老人娱乐多,吃喝交通都便利的地方。随着往闹市跑,司机看着孩子也没哭,渐渐放下提防。那还能有啥事,和媳妇吵架了呗,看着畏畏缩缩,准被骑在头上了。
二柱娘还在跳广场舞,兜里手机把皮肤震麻了,才想起拿出来,就听到二柱声音,有些惊讶,得知过来了,更是惊喜,“妈马上回来,你等等啊,马上。”
接了二柱,柱娘才心道糟糕,二柱咋失魂落魄跟摔了河里似的。她接过宝宝,宝宝不哭也不闹,就四处看,边说:“真乖哟,准是吃饱喝足了,——柱,你和嘉宝吵架了啊?”
二柱在想要不要把宝宝给母亲,母亲肯定是在外头玩了一道回来,很多细菌——他看到电梯镜里的自己,四周都是镜子,虽然是穿着黑灰长t恤,为了遮溢奶的,黑灰长运动裤,可是,可是,汗透了半风干的缘故,完完全全把大胸脯和大屁股勾勒出来,好像就是故意穿着紧身衣紧身裤。他不禁打了个颤。
柱娘看他不说话,径直进了屋,带他去了客房,把宝宝放在床上,教他四个方向都放上大枕头,免得宝宝滚下来。二柱站床边听,想着要洗手才能碰宝宝,转身去洗手,顺便洗了把脸,都躲着看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多看一眼,就被大家知道他——他——他很奇怪。
口袋里贴着大腿的手机,偏偏响了起来,二柱手捏着洗手台边沿,腿忍不住弯曲,用了力才没跪下去,腿心那处儿黏哒哒的,连到股间都湿透透的。他浑身紧绷,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上“老公”两个大字。
他正